此時他的聲音，因為驚恐而有所沙啞，像是在極力克製。
“咚咚咚。”
戰鼓聲起！
原本潰敗的大軍，眼中頓時升騰起一股戰勢。
哪怕他們早已被楚梟嚇破了膽識，卻也隻能撿起兵器，重拾鎧甲，如同一股黑色的潮水，朝著那一道銀鎧身影奔騰而去。
“嗡。”
數萬大軍，步履轟鳴。
單單這股氣勢，就足夠令人心神震顫。
可！
楚梟的臉上，卻不見一絲波瀾，手握斷劍，一人…踏入洪流之中。
隨著他每一劍斬落，都有成千上百的北荒將士頭顱掉落，肉身破碎。
更令人恐懼的是，哪怕眾人手中的長槍刺在他的身上，卻根本毫無用處。
方圓百裡，血流成河，就連屍骨都已堆積成山。
甚至！
其中一些心誌不堅者，更是在這種屠戮中，被生生嚇碎了心智，舉刀自儘。
直到！
最後一位北荒將士被楚梟一劍洞穿，整個世界突然陷入了死寂。
屍山血海間，韓戰手握長槍，渾身顫抖，眼睜睜地看著那朝他走來的身影，“撲通”一聲癱軟在了地上。
此時他已經相信了，眼前的身影，不可能是人。
屠儘十萬蒼生！
這般行徑，已非“人”所能理喻。
“五年前，那五萬北荒大軍是如何出現在這劍城之外的？”
楚梟走到韓戰身前，語氣平靜地道。
就仿佛，今夜他屠的根本不是十萬生靈，僅僅是些牲畜。
“你…你究竟是誰？”
“哢嚓。”
還不等韓戰反應過來，就見楚梟一劍斬落，將他一條手臂斬了下來。
旋即，他緩緩抬腳，踩在了韓戰斷臂之上，輕輕碾動。
“你還有一次機會。”
“我不知道！是大天師，大天師命我率領三萬鐵騎直襲劍城，至於那五萬大軍，早我四日出征…我根本不知道他們已潛伏在劍城之外。”
劇烈的痛苦，令韓戰臉龐扭曲，不停嘶吼。
而楚梟則是皺了皺眉頭，手中斷劍斬下，將他頭顱斬成粉碎。
三萬北荒鐵騎，尚且能憑借黑麟馬，繞過關外十三城，奇襲劍城。
可那五萬大軍，又是如何做到的？
楚梟抬頭看了一眼虛空上的陣紋幻象，眼眸中倒映的，是一抹陰森可怖的血色。
這陣法雖然玄妙，卻是死物，一旦布下便無法移動。
除非…他們根本不是從劍關而來。
一瞬間，楚梟眼中就有寒意繚繞，整個人突然原地盤坐了下來。
在其周身，一道道詭異的黑色魔紋浮現而出，如同一輪宇宙黑漩，吞天攝地，宛如妖魔。
“嗡。”
當天穹上方，第一縷陽光灑落，那籠罩在顧青棠身外的靈山大陣，也是崩碎出一道細微裂痕。
緊接著，裂痕貫穿法陣，而其中那一道白衣身影當即踏步走出，重現天穹。
在失去了兩大紫袍天師的符籙維持後，這方靈陣的威勢，也是漸漸凋零，最終被顧青棠一劍斬碎。
隻是！
下一刹，她那一張清冷絕美的仙顏上，就露出了一抹詫異之色，眼眸中是一抹不可置信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