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梟麵容平靜，像是在訴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實不相瞞，我與許神衛此次前來，是為了調查當年戰神隕落之事，本來是想在蛟龍幫中找尋一些線索的。”
“蛟龍幫？戰神隕落？”
李清水眉頭緊鎖，“恕老朽愚鈍，這兩者之間有何牽扯？”
“之前許神衛查到，蛟龍幫與北荒天師有所勾結，如今蔡基一死，線索就全斷了，李大人，你在北江待了十年，可否查探到當年十萬陰兵借道的真相？”
楚梟放下茶杯，眸光清冽地盯著李清水。
“原來如此，陰兵借道之事，其實我並不相信，總以為是海寇作亂，直到那一年我巡查海岸，遇到了如玉。”
李清水輕歎了口氣，眸中仍舊有所驚悸，“世人傳言，我以浩然正氣震懾了陰鬼，實則不然，當日我見到有人將如玉往海中拖拽，便出手將她救了回來，可她神智已亂，隻是不停喊著一個名字。”
“什麼？”
“靈岩島。”
“靈岩島？”
楚梟眉頭輕挑，這樣的線索，李清水不可能不去查探。
但看他此時的神色，似乎葉並沒有太大的收獲。
“不錯，我北江府有三大寶物，是要上貢朝堂的，淮江沙金，北府絲綢，以及靈岩冰釀，其中這靈岩冰釀，指的就是靈岩島特有的泉水、冰藤花果所釀的酒液。”
“靈岩島中有座高山，山巔之處有一口井，名為蒼空井，其中泉水受精…華日久，天生蘊含一縷靈氣，再配以島上特有的青藤冰果，釀出的酒液非但不烈，反而冰涼絲滑，深受朝堂官員喜愛。”
“原來如此，那大人可曾上島探查？”
“自然，我不僅查了靈岩島，還查了蛟龍幫，卻並未發現一絲蛛絲馬跡。”
“蛟龍幫？”
聞言，楚梟眼神愈發的深邃，果然…就像他猜測的那樣，這靈岩島很可能是一處藏汙納垢之地。
“嗯，島中釀造的酒液，正是由蛟龍幫運至府城，其中一部分交由官府，進貢朝堂，另一部分則由他們代為運往邊疆重地，犒賞將士。”
“那李大人覺得，這所謂的陰鬼，究竟是什麼？”
“公子可知，這十萬陰鬼所屠的村落，最終都落到了誰的手中？”
李清水輕歎了口氣，眼中似有苦楚。
“嗯？”
“這些村落，皆是沿海而行，最終都被蔡基兒買下，修建碼頭港口，成為了蛟龍幫的地盤，而那些陰鬼各個精通水性，神出鬼沒，又被稱為河鬼。”
聞言，楚梟臉上頓時露出一抹沉吟之色。
從李清水的話裡，他能感覺到，這位北江府主並不認可陰鬼之說。
在他看來，這一切背後很可能是蛟龍幫暗中作祟。
十萬陰兵，雖說蛟龍幫眾不足十萬，但若是夜間裝扮出行，也勢必是浩浩蕩蕩，令人驚顫。
“如今蔡基一死，我反而覺得…此事更是蛟龍幫的陰謀，他們若是當真勾結北荒，恐怕他的死…一定與北荒有所牽扯。”
李清水忽然抬頭，朝著楚梟歉然一笑，“讓公子笑話了，我在北江十年，非但沒能查明當年真相，還令蛟龍幫日漸強盛，實在是老朽失職，我這就上書稟報朝堂，辭去府主之職，回家養老去。”
“李大人且慢，此事牽扯眾多，也並非李大人失職，還是等查明真相，再做定奪吧。”
就在楚梟話音落下之時，卻聽堂外突然傳來一道急促的腳步聲。
隻見張欽元神色慌張地闖入堂中，臉色隱有煞白。
“李大人，公子…大小姐醒過來了，不過…”
“怎麼了？”
李清水豁然起身，眸光慌亂，“如玉如何了？”
“大小姐體內的陰毒複發，怕是…怕是無力回天了。”
“什麼？”
楚梟眉頭輕皺，直接朝著後堂方向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