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最低等,也是人數最多的F區。
他們扛了個人,做著違法亂紀的事,走在F區的小路上沒有絲毫違和感。
“走這邊。”陳應按許川發給他的地圖帶路。
許川指給他們的密室十分簡陋,隻有一個低矮的門,狹小的空間裡麵鋪著一層紙板稻草,趙鵬一米九幾的身高直不起腰來,放下鄒予後左顧右盼,最後選擇一屁股盤腿坐下,“陳哥,救出來了,接下來咋辦?”
“嗯,”陳應點頭,“綁上吧,不用太緊。”
“啊?”趙鵬撓頭,他以為傾儘全力救出來的人肯定是什麼重要的,需要好好保護的人。他還沒想好,萬一陳哥和那人抒情抒到痛哭流涕,自己在這麼一又小又破的地方該怎麼回避。結果就來了這麼一出。
趙鵬疑惑,但趙鵬迅速彎腰起來,把虛弱的癱軟在一旁的鄒予綁上了。
“現在可以說了吧。”陳應居高臨下看著手無縛雞之力的鄒予,拍拍身上的土,露出邪惡反派的笑容。
“……”鄒予無言。
“……你上次不是說要殺了陳峰嗎?”鄒予有言。
“噢,那個啊,陳峰已經死了,你交代到一半,所以我給你灌了抹除記憶的藥,把你綁過來繼續交代。”陳應聳肩,不甚在意道。
“……”這謊話實在敷衍到極致了,放在平時鄒予肯定會生氣反駁你是在放屁,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何況他也沒有生氣的餘力,“交代到一半,一半是哪裡?”
“嗯……我想想,”陳應拖長聲音,“從隊友是活的器官庫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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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我說了這個?我為什麼要說這個?”鄒予的表情從麻木轉向不可置信。
“不僅僅這個,你還懺悔了對鄒予的申請視而不見,表達了對陳峰阻止你救人的憤怒,以及對抱著鄒初半個發臭骨架的遺憾。”陳應看他不見棺材不落淚,掰了個手指一一列舉。
鄒予半張著嘴,嘴唇時不時抽動著。
“所以你能把你知道的醫療係統相關,都說一說嗎?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最起碼是一個洞裡的人。”陳應語調放緩,輕聲細語,“都已經快要死了,你我他,說不說的又有什麼關係呢,你說是吧。”
“雖然這樣說,但是。”陳應轉了話鋒,神色一凜。
麵目表情的陳應好像生來就能將自己的五官調整到完全無情的位置,“但是,不說也可以,隻要你能熬過去刑罰。我在你斷氣之前,每時每刻都洗耳恭聽,你總有機會說出來的。”
陳應抱臂俯視著他,黑壓壓的影子堵住洞裡昏暗的微小光亮。
鄒予整個人抖了一下,喉結動了動,好像咽了口口水,還是沒出聲。
“打吧。”陳應仿佛沒什麼耐心,示意趙鵬動手。
趙鵬魁梧的身軀加上昏暗燈光裡崎嶇的麵部,成功在不經意間塑造出一臉橫肉凶悍殘暴的形象。他也沒留手,就你把我和陳哥都害死啊!抱著這樣的決心踹了一腳後,沒等第二腳,鄒予嗓音在沙礫上磨過一半。
“你想知道什麼?”
陳應拽住躍躍欲試的趙鵬,“你看著說,能說多少說多少。”
鄒予思索了幾秒,“撿屍是地下城傭兵係統裡最搶手的任務。但變異體不被允許上去地麵,我不清楚你是否知道這些。”
“知道。”陳應不知道,但趙鵬知道。
“總有很多人因種種原因死在地麵上,所以撿屍的任務已經變成了高級日常任務。”到了熟悉的領域,趙鵬有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