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檀今日卻也沒打算等他。
皇室不比尋常夫妻,自古往今,亦沒有帝後要夜夜同榻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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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時的鐘鼓敲響的時候,養心殿內的燭火方被內侍們都掩滅了。
隻後頭那間偏堂,燃著僅剩的一盞光。
史官尋來的文卷堆了半張小榻。先太子之事,在新皇登基之前,便已塵埃落定。依著祭典新皇長兄的指向,史官們不敢另有偏頗。
史官們筆下的事件始末,淩燁已翻看了三遍,然而那些文卷上,除了將太子死因歸結於東廠那名同知,再無其他有效的線索。
亥時三刻,方有人從偏殿側門入來。
來人一襲黑衣,身形魁梧,是東廠暗衛長華清。
晌午收得玉將軍上奏的那兩紙兵詔,他便傳了東廠的人。如今的東廠,早換血洗牌,全是他的左膀右臂。
“陛下,那謀害太子的的同知,早連十三族人一同被處決。那同知名叫平川,原是先前提督大人身邊的親信,可不知何時生了逆心,護送太子出行靈山寺的時候,將提督大人也一並謀害了,許是想要取而代之。”
“至於平川與翊王殿下是否有過往來,末將等人尚未查到有利的線索。還請陛下多許些時日。”
淩燁放下手中文卷,“到不必一定是翊王。先太子出事之前,與平川有過往來的,都不能放過。”
“是。”
“彼時伺候在先帝養心殿中的人,亦要詳查。”
其餘的線索再是模糊,有一點,他卻十分確定:能模仿江弘筆跡,又能擬定兵詔的人,當時定在養心殿中,無出其右。
華清領了旨意,方一拜退下。
燭火被秋風一掃,已有些難以支撐。桌案文卷上蒙著的火光,也跟著晃了一晃。
兩封兵詔,前後出自兩人之手。
若第一封是江弘為了營救太子,向玉家軍送去的求救信。那麼第二封,便該是有人,刻意延緩玉家軍救援,在幕後坐享其成,等著那叫平川的同知,完成謀害太子的計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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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乾宮中,星檀早早便睡下了。
可臥在帳子裡翻來覆去,合了眼也無用。
是那魚池裡的蛙聲太鬨人,又或許是秋日月色如水,照得帳中一片白晃晃的明光。總之,是難以安眠了。
桂嬤嬤被她喚了進來,再續了一支安息香。丘禾與她重新點起燭火,她方挪去暖榻上,在榻旁的博古架前翻找,尋了那幅最能讓她安心的《江月曉船》的書畫來看。
依著畫中情景,想起江南,心念便會漸漸安靜下來。可再看向那張空空蕩蕩的床榻,卻不願再回去。
窗外忽的傳來陣陣琴音,遠遠的,該是從觀雨亭來。不必多分辨,她也能認得,是江羽在彈琴。早在江南的時候,她便聽過那把琴聲了,心境清幽,付諸琴色,情操造詣不可多得。
淩燁將將行到承乾宮附近,也已然聽見那絲絲縷縷的琴音。那日在琴樓上,皇後與江羽作畫撫琴的畫麵,不覺又再出現在眼前。
江蒙恩亦是有所察覺,忙看了眼主子的麵色。卻見主子眉間深鎖,負手去了身後,卻加緊了腳下的步子。
琴樓上無人。
淩燁暗自鬆了一口氣。尋來後院,見那花窗之中還亮著一盞燭火,卻又覺得幾分忐忑。
銀絮候在門外,被江公公喊住了不必通傳。
淩燁已行去了殿內,卻見裡頭空空蕩蕩,隻皇後一人…他方終是放下心來。
星檀這才見得來人,不是說過了亥時,便不來了麼?正起身預備作禮,皇帝已行來她的暖榻前坐下。
“怎還在熬著?”
“睡吧。”
未容她置喙,星檀被他抱回了榻上,如往日般,她自覺地靠去了床裡。等他盥洗完,婢子們吹熄燭火退了下去。熟悉的溫熱,貼著來她身側,莫名地是些許暖意。
“是在等著朕?”
那聲音溫熱,就在耳垂鬢邊。
她沒答話,卻覺眼睛有些乏了。耳旁的呼吸聲,也跟著沉了一沉,她方聽得出,他好似是在歎息著。身軀之間隔著些許的距離,似也在述說著他有些心事。
然而不過少息,人便靠來她背後,將她捂入了懷裡…
“快睡。”
作者有話要說: 包括今天,連著三天要跑醫院啊。
有個小檢查要做,隻能保證每天三千字。
不過劇情會推進搭。麼麼。
要加更的寶寶們,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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