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儘管難為情，愛璃還是將目標地點說出來。
“陪我去道莉的內衣店……嗯，看看有沒有新品。”
“……一定要去嗎？”
“瞧你那不情願的表情，怎麼，陪我去內衣店很丟人嗎？”
“我倒是無所謂，你才剛抽筋，要是在那邊太激動了，要我馬上啟用剛買好的筋膜槍麼？”清悠晃了晃手裡的購物袋，開玩笑道，“量力而行吧，如果體力見底的話，就先找家店休息。”
愛璃覺得清悠說的有道理，於是先去甜品店吃冰淇淋。
對付鮮甜的雪糕時，清悠努力思考，如何讓愛璃放棄今天去給道莉增添營業額的想法。
清悠不確定道莉再次見到他，會不會搞事，據說這家夥不安分的，純純樂子人——開辦匿名論壇的，也隻能是樂子人了——雖說未必有綾乃那麼樂，要是透露出他曾經來過的意思，也夠麻煩的。
或許，清悠能瞬間找出一籮筐的合理解釋來把愛璃哄騙過去，可是，今天真的有點累了。
應付大小姐這件事，做多了會倦的。
“可以換一個品牌嗎？”
“啊啦，清悠君……是已經有其他品牌心儀的款式，迫不及待像看到我穿上啦？”愛璃壞笑著，沾了白色冰淇淋的舌尖，舔舔嘴角，大概是覺得這樣的細節很誘惑。
實際效果卻令人忍俊不禁，冰淇淋染白了唇角，顯得她像個傻乎乎的小女孩。
“快用紙巾擦一下。”
“用不著你提醒……”愛璃有些惱火，沒有擦對地方，清悠忍無可忍，揪了張紙巾親自動手。
唇與手指擦肩而過，空氣喋喋不休，店裡的噪聲瞬間降維，愛璃傻傻地看著清悠——非上班時間裡，他總是穿著素淨的休閒襯衫，純色的基礎上有一些簡單的花紋與修飾，與他本人的風格完全一致呢。
大多數時候平淡如水，偶有差異的部分，驚豔撩人。
“不吃了！”
愛璃將長長的金屬勺子丟回盛放冰淇淋的玻璃高腳杯，低著頭起身離開，清悠跟在後麵，眼看著要往「阿米諾斯」的店鋪走了，他想不動聲色地從岔路逃離，結果愛璃似乎是早就識破了他的意圖，忽然轉身抱住他。
“你陪我去，你陪我去！”
命令的語氣卻仿佛岩石色的深烘焙咖啡萃取液，撞進超大杯盛滿冰塊的盛夏，暈染開來，是堅果的香氣，香甜，又有點膩膩的嬌憨。
清悠甚至感覺到愛璃在用臉蹭他的胸膛，立即滿頭黑線道：“大小姐，彆這樣。”
“給你加錢。”
“不是，我的意思是……”
“加錢！”
愛璃抬起頭，齜牙咧嘴地瞪他，大有一種不滿足她就賴著不走的樣子。
高級商場周圍四處經過的路人，已經開始竊笑和指指點點了，不怎麼包含惡意的成分，畢竟誰都知道千早夫婦感情好，偶爾跑到這裡逛街膩歪，好像也不奇怪，但在這個利益與欲望橫衝直撞的年歲，千早家的大小姐能夠對丈夫露出嬌憨的神色，本身，已經是一種奇跡了。
愛情是奢侈品，但很可惜價格標的並非金錢、權力、暴力……
是人生境遇的奢侈品。
清悠頭皮發麻，那些並不含惡意的目光，讓他有點社死，連忙答應，愛璃便雀躍地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