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通往涼州的官道旁,三匹馬三個人,僵持不下。
金玉和唐池一人拽著唐河一條胳膊,不住央求,要回西望金府。
十七歲的唐河一臉嚴肅地看著弟弟,突然覺著他很不爭氣。從小金玉要乾什麼,不論對錯,他指定是幫凶,絕無二話。像今天,一定是金玉要回去看看家裡的情況,不敢跟二叔提。等著二叔走了,與唐池一起磨自己。
“玉兒,你此時不適宜出現在家裡的。”唐河思量著勸說,“二叔一定有他的考量,你們回去會壞了大事。”還得趕快回涼州搬救兵。
“大表哥,我就在外麵看看,絕不靠近家裡。”金玉央求,她不放心,“我是男裝,又變了樣子,沒人能認出來。”
“你一個女孩子,萬一打起來,護不住自己,再出了岔子,我如何向三舅舅交代。”唐河氣金玉太有主意,儘想著像男子一樣行事。
“玉兒雖然不能打,但是騎馬很厲害呀,遇到危險跑就好了。”唐池插話,把逃跑說得理直氣壯,“大哥,你就讓我們回去吧。再說還有我,打他十個八個的,不在話下!”
“大表哥,我跑起來沒人追得上的。”金玉乾脆順著唐池的話說,“你就答應了吧,我們不耽誤你去搬兵!”眼看著唐河被磨得沒了耐心,金玉悄悄使眼色給唐池。
唐池心領神會,兩人同時放手,翻身上馬,一鞭子抽下去,兩匹馬朝著西望鎮跑下去。
唐河跺腳,地麵顫抖起來,驚得唐河抬了一隻腳不敢放下。半晌後,地麵顫抖得愈加厲害,遠遠地還能聽到人喊馬嘶的聲音,自涼州方向而來。
2
朱寶據不承認金二小姐落崖,還反咬一口,說熊二汙蔑他不說,還毀損金二小姐清譽。
文昌平不說話,但顯然也是不認的。
“聽聞,唐府幾位公子與金府小姐年齡相仿。”朱寶看看廳內眾人神色,繼續跟進,“唐將軍莫不是專門來提親的?”你說我們逼死金玉,我們還懷疑你破壞王府提親,彆有用心。
眾人恍然,唐家也是來提親的,早說嘛,何必繞這樣大一個彎子。
“到了我涼州地界,還敢如此狡辯妄為!”唐文亮冷哼一聲,再次招了招手,又有人押著三人進來,三人嘴裡都塞了棉布,武人裝束。看上去軟弱無力,像拖死狗一樣拉進了大廳。看到朱寶,掙紮起來。
進西望鎮前,唐文亮根據金玉的提示,去客棧把朱寶帶來的護衛全部拿下。眼前的三個,是護衛頭子和兩個副手。
三人被堆在一起,唐文亮命人把他們的口供和長安王府的腰牌都亮出來,廳內眾人逐個傳閱。
郭皋操著滿嘴東北口音,最先發言。
“咱是真沒想到啊,人還能做出這種事兒!搶人家二小姐不成就給射成刺蝟,完了沒事人似的,又來霍霍人大小姐。咋,金家要是不答應,你們還給人大小姐也弄死啊!”副手隻拽他袖子,“你拽我乾哈,官府的人就是彎彎繞多,心不好。金老爺子,我看您要不把孫女嫁給我得了,至少不會被人害死!”
“嫁給俺兒子,保證金家小姐長命百歲。”田靈山更有趣,“啥也不說了,親家。我老早看這小子不順眼了,您劃個道兒,我老田絕對指哪兒打哪兒,絕不含糊!”
“我說老田,你怎麼還搶呢,我先說的不是嗎?!”郭皋不乾了,“不過你說的也對,朱寶這玩意兒不地道。咱先把他處理了,替天行道!”
劉贇也是個大老粗:“對,不論如何,長安王府做事不厚道,得給金二小姐償命!”
一群人吵吵鬨鬨,都在說長安王府的過錯,必須給個交代,否則即便金唐兩家不說什麼,他們也不會客氣。
“你,你們—”客棧的護衛本來是朱寶的底氣,被擒後全部招供。如今牆倒眾人推,朱寶氣地挨個點過,指著唐文亮,“唐將軍,真要與長安王府為敵不成?!”
“我要狀告長安王府,縱奴行凶,傷我孫女性命!”金瑞彪跺足捶胸,要去寫狀紙,狀告長安王府。
3
唐文光親自帶了三千人馬奔赴西望小鎮。唐文亮一早帶人離開後,都督府便派人送來緊急公文,要求包圍西望小鎮,但凡各地不該出現在西望鎮的人,一律擒拿,生死不論。
那就是說,坊間流言朝廷也已知曉。各地的動態,想必朝廷一清二楚,借著這次機會,鏟除不安分的人也不是沒有可能,至少要讓所有人安分點,不要不把皇帝放在眼裡,畢竟北明朝廷雖然荒誕,實力還是有的,雖然不能滿盤開花,但逐個收拾還是綽綽有餘的。
居然過涼州不入直奔甘州都督府,也不知誰人傳達的旨意。來送公文的周末,也隻知道是聖旨要求如此,其他傳旨的人隻字未提,而且來人也是個陌生麵孔,之前未曾見過。
唐文光按照要求,親自帶兵前往,半路上遇到被金玉和小兒子拋棄的大兒子唐河。
聽完唐河的敘述,唐文光算了算,不說占山為王的,朝廷裡有官職的十人,都算擅離職守,不應該出現在河西地區。這些人又帶了多少人,但凡帶來的都應該是高手,分布在西望鎮外圍,棘手得很!
既來之,則安之。
唐文光帶了三千人馬把西望鎮象征性地圍了起來,帶著兒子直奔金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