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些烏合之眾,三下五除二便解決了。劉孤帆的屁股已經無礙,兩人搶了馬匹,快速離去。
快走出黃家寨的地界時,前麵被人攔了去路。打頭的那人不認識,旁邊的人劉孤帆一眼認出,後金十四貝勒多爾袞。
劉孤帆與金玉翻山越嶺往家趕,畢竟是雙腿。多爾袞追趕上馬匹之後,發現上了當,猜想金玉他們肯定是棄了馬走小路趕往河西,返回去搜索範圍太廣,便象征性地進行了搜索,迷惑金玉和劉孤帆。他則帶人在回河西的必經之路上等著,以逸待勞。
3
“庫班,跟我回去!”多爾袞惜才,劉孤帆在軍營的表現,顯示出來的才能,他十分讚賞。出事之前查了庫班的底細,雖然知道他可能不是後金的人,但劉孤帆對後金的了解和熟悉,令多爾袞認為,庫班一定與後金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漢軍旗正在籌建,庫班這樣的人才不可多得,滿、漢文化通識。
“貝勒爺,我並不是庫班。”不是後金人氏,“我叫劉孤帆。雖然父母雙亡,還有兄弟朋友。”指了指金玉,“我義妹金玉。”是為了救妹妹才成為庫班。
“十四爺,彆跟他廢話!”剛才那帶頭的開口了,“小子油鹽不進,乾掉他算了。”
“李爺,莫急。”多爾袞擺擺手,還要爭取劉孤帆,“庫班,今日我即在這裡候你,便是珍惜人才。盛京你也去了,軍營想必這些日子你也了解,比你北明的治理如何?”停頓了一下,“若與我回去,許你漢軍旗旗主,如何?”跟我回去,前途一片美好。
“多謝貝勒爺好意。”劉孤帆笑了一下,“我在河西很好,當個山大王,自由自在。”肯定不會入朝為官,何況還是後金的官。
“今日是要做個了斷。”多爾袞心沉了沉,既然不能為我所用,也不能給北明留下,成了後金入駐中原的阻力。揮揮手,身後的人早已按耐不住,急著在金主眼前表現,紛紛衝了上來。
黃家寨的山匪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魚肉鄉民可以,在金玉和劉孤帆眼前也不過占了人多的便宜。
金玉和劉孤帆把黃家寨的人打散之後,多爾袞的人才上來。金玉和劉孤帆自然不敵,加上剛剛消耗了不少體力,很快便受了傷,兩人漸漸體力不支。
“金玉,快走!”劉孤帆趁著自己還有些力氣,在金玉的馬屁股上狠狠紮了一刀。馬受到驚嚇,不管不顧衝了出去,居然衝出了包圍圈,奔著某個方向一路狂奔。
待到金玉醒來,大腦昏昏沉沉,像是在野外。身邊有聲音,那匹馬居然還在身邊沒走。
金玉身上多處受傷,最嚴重的是肩上的傷口,斜斜一道傷口延展到後背,金玉摸了摸,還在往外滲血,支撐著起來,把傷口抹黑處理了一下,嚼了兩口乾糧,又昏睡過去。
再次醒來,已經日上中天。
緩緩坐了起來,好像是個山穀,荊棘叢生,沙礫遍地,遠處的溝溝壑壑都是黃土。那匹馬不知去了哪裡,不見蹤跡。身上的其他傷口已經結痂,肩背上的摸了摸,沒有血跡往外滲了。
劉孤帆也不知怎麼樣了?十有八九不好,金玉便撇了嘴,眼淚掉下來。
多爾袞的意思,更看中劉孤帆,對於自己並不在意,否則也衝不出包圍圈。或者即便是他們疏漏讓自己跑了,就憑昏迷這麼久,也早被找到殺掉了。
金玉朝天拜了拜,老天保佑多爾袞惜才,劉孤帆還有機會活下來。
4
金玉到家的時候,已經過了中秋節。當時步衣正在大門口張望,期盼小姐平安,突然出現在眼前。
金玉談不上衣不蔽體,但衣服也已破破爛爛。因為受了傷,金玉就地找了個破窯洞養了三天傷。牽著那匹馬到集市上賣了,換了些可以當乾糧的吃食,以備不時之需。因為她發現,越往西去越是荒涼,有些地方根本沒有收割過莊稼,地裡根本沒有成熟的莊稼。漸漸地發現,有難民往長安湧去,得虧金玉不是那個方向。還好金玉一直穿的男裝,為了避免麻煩,把衣服撕得破破爛爛,乾糧儘量塞進懷裡,包袱扁一些,再扁一些。
就這樣也有不少難民逃進了河西地區,金玉混在其中,小心翼翼,吃東西隻敢深更半夜人都睡著的時候吃。但也有那餓得睡不著的,半夜會醒來。終於在快要進入河西地區時的一個夜晚,被人發現了她在吃東西,瞬間被饑民圍攏,東西差不多被搶了個精光,最後有一個家夥要搜她懷中的東西,金玉不能再讓了,萬一發現她是女兒身更麻煩。雖然同情他們,但必須要自保,直接抽刀舞了兩下,才嚇退饑民。
已經搶走的東西,金玉也不要了,剩下的乾糧應該可以撐到回家,雖然二龍山寨更近一些,金玉決定不去二龍山寨,無法麵對二龍山寨的眾人,她可能會控製不住情緒。
看著眼前穿得破破爛爛的金玉,步衣幾乎不敢眨眼,生怕自己看錯了,一眨眼人又沒了。
“步衣。”金玉在步衣眼前晃了晃手,艱澀地笑笑,“我回來了。”金玉隻聽到步衣喊人,便暈了過去。
金玉睡了一天一夜。再次醒來時,看著熟悉的床幃,嗅著熟悉的檀香,終於回來了!
步衣看到金玉醒來,高興地喊:“小姐,您醒了。”聲音有些大,外間的腳步聲雜七雜八地響起,金玉的床邊圍滿了人。
金世順、楊氏、金玨最先撲過來,楊氏眼裡含了淚花,金玨高興地喊姐姐,拉著金玉的手不撒。祖父祖母,大伯父大伯母,二伯父二伯母,還有哥哥們和金嬋,全都露了頭,看著床上的金玉,笑著抹眼淚。
有些誇張了吧?金玉驚愕地看著眾人,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什麼好。
“既然玉兒醒了,也就放心了。都散了吧!”蕭氏抹了抹眼角,最先發話,“一屋子的人,玉兒還要養傷。”不能打擾孫女休息養傷。
大家都要轉身時,金玉才緩了神:“祖父祖母留步,玉兒有話要說。”掙紮著起身,金玨忙扶著她。
“躺著,有什麼話,以後再議。”金瑞彪發話了,金玨非常麻利地由扶著到按倒,行雲流水,悄無聲息。
“不是,”金玉嗔怪了一眼金玨,“我的包袱……”話還沒說完,金瑞彪接了話,
“已經差人送去涼州了,你安心歇著。”
一群人呼啦啦不見了,若不是楊氏還在跟前,金玉差點以為剛才人山人海的場景是自己幻想出來的。
楊氏看了看女兒確實無事,說了幾句囑咐金玉好好休息便離開了。
既然金瑞彪說東西已經送去涼州,應該很快能傳到都督府哪裡。但在陝西境內遇到的事情還沒說……金玉爬起來,根據記憶提筆寫了下來,已經又是深夜。步衣催了幾次,差點去稟明楊氏,全被金玉哄了回來。連夜讓金玨去交予金瑞彪,這才安心,放心去睡。
劉孤帆,你若活著,我們一定救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