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池哭得不能自已,母親早亡,雖然嬸娘時常照拂,可哥哥始終帶著自小膽小的弟弟,無論何時何地。甚至於哥哥比父親還要讓他依賴。
“三公子,大公子給您留的。”唐喜哭唧唧遞給唐池一個盒子並一封信,“大公子的身後事還得您做主,您節哀啊!”雖然勸唐池節哀,唐喜卻哭得更大聲,直接趴在唐河身邊,再不管其他。
唐文亮眼圈紅了,這個侄子,他們兄弟二人給予厚望,卻不想是這樣的結局。他已經從唐帆那裡拿到唐河的遺書,大約知曉侄子的心思。
唐河自小文武雙全,家世又好,將來還是統領一方的霸主,多麼驕傲的人。上次被人暗算後隻能坐輪椅,好不容易從傷痛中走了出來,可又被人二次暗算,昏迷月餘才醒過來。聽聞院中打鬥,他卻是什麼不能做,還要被父親護著,那怎麼受得了……
唐文亮還算理智,如今大哥昏睡不醒,他得挺住。
“池兒,……唐池!”唐文亮拭了拭眼角,起初語氣還輕,後來語氣變得嚴肅,“起身,家裡的事還得處理,軍中的事也不可耽擱,你給我起來!”走至床邊,單手將唐池拎了起來。
“二叔……”唐池眼淚汪汪,仿佛又成了小時候那個膽小怕事的孩子,“大哥沒了,我沒哥哥了……”
“你給我站好!你大哥沒了,你父親得靠著你!河西得靠著你!”唐文亮在唐池腳邊踢了踢,讓他站直身體,“活著的人沒資格哭!河兒此舉,他算是解脫,亦不想拖累我們。他的身後事,我們得辦!”唐河前次還能辦辦公文,可二次被人暗算,他那麼高傲的人,許是看出自個是唐家的拖累,走便走了吧。
唐池好半晌才止了悲傷,打開唐喜塞到自個手裡的盒子,眼淚又無聲滴落。
盒子裡是把精巧的匕首。當年兄弟二人隨父親去嘉峪關,恰好趕上蒙古部落在關外搶劫百姓。唐文光因軍務需在城內處理,他們兄弟便隨著高虎出關救助百姓。在狠狠地大戰一場後,唐河受了傷,卻得了一把精致無比的匕首,簡直愛不釋手,身上的傷口也沒那麼疼了。
唐池亦喜歡,他知曉那是大哥的戰利品,他不能什麼都要去。沒想到大哥知曉自個心意,一直都知曉……唐池狠狠心,拭了眼角的淚水,打開那封信。
“唐池吾弟,為兄自知,身子無用,力有不逮。未免拖累,為兄去了。隨身匕首,贈與吾弟,盼身康體健。吾妻金氏,年華尚早,放妻書交於她,是去是留由她自擇……輔助父親,治理河西。”拉拉雜雜,交代的很是詳細。唐池又讓自個難過了一會兒,仰起頭來,讓眼淚收了收,起身理事。
“二叔,您去歇著。餘下的事,我來處理。”唐池朝唐文亮施禮,又對唐帆一拜,“堂兄亦去歇著吧,有事我再尋您。”家裡其他兄弟不在,父親昏睡,二叔年紀已長。有些事情還需要堂兄幫忙,唐池隻好讓他先歇在唐府。
二人聞言,知曉不能都如此耗著,便去歇息。唐池直奔前院書房,連夜修書一封,送去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