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沒懂,如今算是見識到了。
真特麼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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腥臭水汽鑽入鼻腔,禾音睜開眼,麵前站了一位眼熟的客人。
她稍稍側頭,練戲台上,陳知夏和陸弛麵前又出現了昨天的兩個‘鬼’,另外兩人仍在練戲,沒有察覺到任何異常。
“你看得見,全部看得見。”女鬼語氣篤定,濕漉的發絲遮擋住了臉上複雜的神色,她自言自語一般喃喃,“竟然會對一個活人偏袒至此……也對,他把你當女兒了……”
剛才班主和白清越的那番話,她全聽見了。
禾音收回視線,重新看向麵前的女鬼,平靜地好似嘮家常一般:“你今天要找的應該是那個短發女人吧?怎麼來我這兒了?”
短發女人今天拿的還是丫鬟劇本,禾音選擇性地無視了那句‘當女兒’的話。
這個鬼也沒發現她不是活人呢。
“你怎麼知道?他連這個都告訴你了嗎?”女鬼的聲音愈發晦澀。
禾音淺淺地笑了下,否認:“我猜的,看來猜對了。”
“所以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我想看看,能被他當成女兒的玩家,究竟是什麼樣。”女鬼完全陷入了情緒當中,並沒有考慮這些話究竟適不適合對一個‘玩家’講,“你和我完全不一樣,膽子很大,也很聰明……原來他喜歡這樣的孩子……也對,也該喜歡和我完全不一樣的……”
“什麼女兒?誰的女兒?”禾音重新打量了一遍女鬼,不動聲色地提醒,“副本裡的鬼也有父女關係嗎?”
“鬼,竟然會和玩家閒聊嗎?”
女鬼抬起臉,浮腫的眼球在發絲間若隱若現,她深深地看了禾音一眼,隨後瞬間移回練戲台,按流程,她今天要找的確實是短發女人。
烏茲默默吐槽:“她好奇怪哦,莫名其妙的。”
“聽上去另有隱情呢,先不管她,走,去看看那幾個。”
禾音站起身,跨過麵前女鬼留下的水坑走上台,她也想聽聽今天又是什麼樣的鬼話。
自女鬼回到台上的那一刻起,場上情景又變了。
戲練到中途時,陸弛看到了王峰嘴裡的那個男鬼,和他說的一樣,臉上的皮被割沒了,也說不出話,外形可怖,拽著他滿嘴“嗚嗚”地指向旁邊那棟化妝樓。
這鬼會找上扮演書生的玩家。
男鬼雖然說不了話,但能點頭搖頭,他稍微了解了一下,和之前玩家說的情況大差不差,再多的信息也確實問不出來了。
這時,周圍幻境般的屏障散了兩個,他看見了陳知夏和短發女人麵前的鬼,也是她們描述中昨天見到過的鬼。
陳知夏和短發女人和昨天扮演的是同一個角色。
三個人能彼此看見,聽見,但是和不遠處沒被鬼找上的三叔之間又隔了層東西,他仍在一無所知地練戲。
包括坐在石凳上休息的禾音,看過去也沒有任何異常。
無皮鬼和扼喉鬼一見麵情緒激動,他們似乎沒有見過對方死後的慘狀,悲悲戚戚地相互哭訴。
“你的臉……你的舌頭……那老東西竟然狠到如此地步!”
“嗚嗚——嗚嗚——嗚嗚——”
而溺死的女鬼自始至終都很安靜,她的一張臉被頭發遮的嚴嚴實實,完全看不清麵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