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望識抬頭,正對上辦公室門口身形修長挺拔的男人。
室內光線熾白,走廊光線幽暗,俊美綺麗的容貌恰在光影分割之間,仿佛隨時可以從謫仙與魔神之間切換。
“接誰?”
他順口問了句。還以為這位碰到難以攻克的病例,打算廢寢忘食呆在醫院研究呢。
還有心思去接人?
誰麵子這麼大。
商嶼墨沒答,想到自己今天沒開車,叫司機來已經遲了。
於是重新走回秦望識旁邊,伸出骨節精致的手:“車借我開,明早還你。”
秦望識今晚值班,自然用不著開車,順手將口袋裡的車鑰匙遞過去。
鑰匙落進商嶼墨掌心時,秦望識忽然福至心靈:“不會是去接你那位‘債主’吧?”
聽著他戲謔的語調,商嶼墨視線落在他麵前的平板上,下顎微抬:“接她。”
說完,毫不留戀地轉身離開。
誰?
秦望識順勢看向屏幕——
入目便是他女神那張毫無瑕疵,美豔無雙的臉蛋。
麵無表情想:簡直白日做,哦不對,是大晚上做夢,寧女神豈是已婚男人可以肖想的!
……
頒發最佳女主角獎項說明頒獎典禮已經接近尾聲。
寧迦漾準備退場時,忽然接到了意外的電話。
竟然是商嶼墨。
跟小鹿說了聲後,她提著裙擺,慢慢踩著濕潤的台階往外走,邊接起電話,大劇院外麵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起了朦朧細雨。
已經淩晨,外麵人煙稀少。
想到之前微信,寧迦漾接電話時,紅唇翹起一個弧度,假裝若無其事,“乾嘛,來向仙女反思自己的過錯了?”
那邊頓了秒。
商嶼墨不疾不徐否認:“不是。”
寧迦漾唇角驀地抿平,誰知——
下一刻男人用那股子漫不經心的語調繼續道:“來接仙女回家。”
來接她?
寧迦漾表情愣了瞬,頓時反應過來,眼底是止不住的傲嬌,仗著四下無人,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現在我身邊一堆求著送本仙女回家的人,你說句好聽,看在咱倆關係的份上,允許你插隊。”
偌大會場門口,除了她提前出來之外,清清冷冷,沒有任何人影。
商嶼墨輕笑了聲。
下一刻:
“仙女,抬頭。”
寧迦漾回過神來,睫毛驀地撩起,下意識往外麵看,此時會場外已經停了不少接藝人的車,而且各個都是豪車,仿佛在攀比誰更火一樣。
隔著蒙蒙細雨,寧迦漾準確鎖定了藏在豪車內不起眼的黑色寶馬,幾十萬的代步車,普通低調。
此時車窗半開著,半露出冷白色的側顏,藏於細雨之間。
纖細的身影一下子僵住——
艸!
裝逼現場被抓包,
這是什麼大型社死現場。
寧迦漾紅唇張了張,“那個……”現在解釋那些求著送仙女回家的人剛被她打發了還來得及嗎?
然而商嶼墨沒等她開口,便掛斷了電話。
下一刻。
車門被打開。
男人撐著一把黑色的傘徐徐走來。
宛如水墨畫中走出來的矜貴公子,從容不迫,栩栩如生,微微抬起傘時,乍然露出那張驚鴻顏,更是驚豔無雙。
寧迦漾就那麼看著他朝自己一步一步逼近。
半晌,才找回思緒:“你真來了。”
商嶼墨隨意嗯了聲,視線在她雙眸停留幾秒,才開口:“方便給我插隊嗎?”
寧迦漾:“……”
媽的果然感動不過兩秒,還是那個腹黑且報複心極重的狗男人!
率先提著裙擺往他下車的方向走去,小聲嘟囔了句:“煩死了!”
問什麼問。
不能給仙女留個麵子嗎!
商嶼墨氣定神閒地跟著她身旁,黑色的大傘不知不覺往寧迦漾的方向傾斜。
阻擋了淡涼的夜風與綿綿細雨。
三分鐘後。
劇院門外的陰影處,周緣拿出手機拍下這一幕,不屑地望著那輛便宜車子消失在路儘頭:“開這樣的破車,寧迦漾是審美有問題嗎?”
看不上自己,反而看上一個窮逼。
助理附和道:“周哥,你看著吧,他們遲早要分手。”
“女明星跟普通素人完全不是一個階級的。”
周緣望著拍的照片,心有所想,“去查查她這個男朋友。”
……
寧迦漾上車後,第一件事就給小鹿發消息,免得發現她消失,嚇得報警。
好好的電視節熱搜變成了女明星深夜消失的社會新聞。
發完消息後,她才發現,這輛車上彆有洞天。
前方擺著一排眼熟的q版小人,有古裝的,有現代裝的,這好像是她拍攝過所有角色裡的人物啊。
後視鏡下掛著的吊墜,都是她名字的首字母。
甚至後排的抱著,腰枕也全都是她的粉絲周邊。
她知道這不是商嶼墨的車,忍不住捏了個手辦小人笑著問:“這是誰的車?”
“車主好像是我的粉絲,收藏了好多絕版手辦,上次還聽小鹿說,有些周邊都被炒到了天價,這裡還這麼齊全,真的有心了。”
趁著紅燈,商嶼墨側眸看了眼她,嗓音清清淡淡:“同事的。”
見她對那幾個手辦愛不釋手,他視線定了定。
完全看不出這些玩偶哪個地方像寧迦漾,值得她這麼喜歡。
寧迦漾懶洋洋地將手辦放了回去,靠在車椅,精致漂亮的眉眼染著幾分倦色。
等到他們抵達清鶴灣,已是淩晨一點。
寧迦漾踩著高跟鞋,下車時踉蹌了下,有些迷迷糊糊的。
剛才差點在車上睡著。
商嶼墨關上車門,順勢扶了把:“急什麼。”
寧迦漾望著距離玄關門口還有三四百米的距離,她實在是不想走了。
仰頭可憐巴巴地望著商嶼墨:“老公……”
隻差把‘我走不動了’這五個字寫在臉上。
商嶼墨想到寧迦漾今晚那條微博截圖,走向她時,俯身慢悠悠地在她耳邊落下一句話:“不是……卷毛小壞狗了?”
寧迦漾突然哽住。
又翻舊帳!
上癮了是吧。
剛準備氣呼呼的自己走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