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
肥龍麵色嚴肅且認真的點了點頭。
陳泅也沒再耽誤,而是當即按照天道玉簡冥冥傳來的的信息,將一旁的毒霧和中和藥材全都按照順序放進溫熱的藥缸裡,很快便感受到微微刺痛。
體內的靈氣如沸騰了般開始漸漸狂暴起來。
他下意識閉上雙眼,準備運轉心法。
但下一瞬——
又以更快的速度睜開眼睛,嘴角被痛到忍不住抽抽。
在「天缺之人」的詞條下,其他五感都得到了增強,這其中就包含痛感。
媽的還是睜著眼睛吧,睜著眼睛倒也不影響練功,就是感覺有些怪怪的,就和有人親吻時不願盯著對方眼睛一樣,總有至少一個人是閉著眼的。
如果兩個都倔驢,那畫麵就還是蠻溫情的。
時間飛逝而去。
陳泅也不著急,一邊運轉心法一邊體會著毒物浸體帶來的絲絲痛感,他是法修,不是毒修,如果是毒修的話估計連這點痛感都不會感受到。
很多毒修從小都是吃毒物長大的,那體內靈氣都是翡翠綠色的。
隨手一擊,都附有毒性。
而此時這邊——
書生從一開始的不情不願,漸漸的已經變至滿臉佩服且震撼的狀態了,他完全沒想到身邊這個煉氣期的瘦小男人,腦子裡麵竟然有如此之多的想法。
比如,在路上,他們隨便聊過幾句。
聊到了他大夏第一劍修的身份,他現在已經明牌了,伴隨著那留影石的泄露出去,仇家是肯定要找上門的,既然無法隱藏他也不願再瞞自己身份了。
聊到了當時和姬太平爭大夏第一劍修的身份。
又聊到了在大夏的名望。
這個名為劉自德的男人是給他這樣出招的。
「你可以在大眾麵前時不時對著自己亡妻的發箍神情恍惚發呆,劍修就算再厲害有什麼用?這世界上總有一個最厲害的劍修吧,這個人設是很強,但你要想保證這個人設,就得一直麵對挑戰者。」
「那多危險的啊,萬一哪天死了怎麼辦?」
「我們可以換個既安全又記憶性強的人設。」
「這樣哪怕有朝一日你不是最強劍修了,伱也依舊有你的獨特點。」
「亡妻且專一的人設就很適合你啊,再去那種鶯鶯燕燕的青樓裡,彆人都在叢中揩油,你一人身穿青袍獨自坐在閣樓上,麵帶滄桑對月飲酒。」
「將這一幕用留影石傳出去,再找幾個文人給你這一幕做幾首詩。」
「然後你再給點靈石給自己雇點崇拜者,無論走到哪裡,都一堆崇拜者瘋了似的神情激動的對你高吼著,其他人見狀是不是對你就更好奇了?」
「而且,人是從眾的,當很多人都喜歡一件事物或者是一個人的時候,其他人就能更加輕易的去喜歡這件事物,這樣」
「.」
劉自德說了很多,而且聽起來這些還隻是最低級的,更巧妙的計策還沒有說出來。
真乃大才啊。
他當年要是知道這麼多手段,他都不敢想象自己得有多威風。
秋遠城內。
書生盤膝坐在椅子上,望向不遠處院子麵色焦急且急促指揮著的劉自德,忍不住端起茶杯送入嘴邊,麵色感慨的輕聲道:“真乃一大才啊。”
坐在一旁的絡腮胡壯漢沒有講話,隻是低頭望向地麵上的螞蟻。
哥哥最喜歡的事就是出名。
劉自德最擅長的事就是讓人出名。
這兩人倒是挺搭的。
一丘之貉。
而在不遠處的劉自德,此時正一邊對著手裡的傳音戒急促怒吼道道:“無論那個擁有「九陰之力」的女人開多少價格,告訴他,老子開十倍!!!”
“不差錢,懂不懂!!”
“讓她坐最快的飛舟,給老子以最快的速度趕來秋遠城!”
隨後才望向麵前那九個扮演邪修的男人憤怒道:“你們他媽到底見沒見過邪修?能不能扮演出那種邪修的殘暴毫無人性出來!?”
“一個名門正派可憐兮兮的白衣聖女在你們麵前。”
“你們竟然問她有沒有夫君?”
“給老子殘暴一點懂不懂?”
站在九個邪修中間的那個身穿白衣的聖女,眼神嬌滴滴仿佛滲出水一般偏頭望向劉自德嫵媚道:“東家,人家還是第一次在這麼多人麵前,和這麼多人。”
“等會兒能不能再加兩枚靈石啊?”
“加,加!!!”
劉自德單手叉腰望向這個身穿白衣的聖女,單手指著其鼻子怒罵道:“老子加你媽個頭,你能不能收起你那副騷雞樣?”
“你現在扮演的是名門正派聖女懂不懂?!”
“是要那種不諳世事懵懂無知楚楚可憐的感覺!”
“你給老子再騷一下,立馬滾蛋,十枚靈石老子能找一大把騷雞過來,聽懂了嗎?!”
“哦”
聖女有些委屈的嘟嘴點了點頭。
“欸,對對對,就是這種感覺!”
“來來,留影石準備,再來一次!”
幾炷香後。
“好,完美!!!”
劉自德神情滿意的點了點頭,也顧不上重溫一遍留影石裡的畫麵了,而是當即將這枚留影石交給一旁在開山城的那個彪形大漢手裡,嚴肅且急促道。
“這枚留影石裡沒有任何禁製,可隨便複刻!”
“拿下去,以最快的速度給我複刻三十萬枚出來!”
“聽明白了嗎?”
“明白。”這個光著膀子身披甲胄的彪形壯漢麵色極其嚴肅的重重點頭應了下來,隨後便抱著這枚靈石急衝衝的離開院落去找他老大去。
他本來在開山城和劉自德還是有些恩怨的。
但後來這番恩怨也了了。
而且劉自德還給了他們不菲的報酬,讓他們乾一些雜活,比如和其他城池地頭蛇溝通什麼的,和地頭蛇溝通這種事情肯定還是他們更擅長!
“呼!”
在拍完這一幕後,劉自德不敢有絲毫耽擱,掃了眼四周見那兩個擁有「九牛之力」和「九陰之力」詞條的男女還沒有趕來,忍不住對著傳音戒再次怒罵道。
“是他媽死在路上了?”
“半路回家趕喪去了?”
“一個時辰內趕不到,全都扯淡,老子給你們的靈石足夠讓你們坐最快的飛舟,你們要是為了省點靈石在這上麵克扣,耽誤老子時機!”
“就全給老子滾蛋,能聽懂嗎?”
“.”
盤膝坐在椅子上的書生,輕抿著手中茶杯,望向不遠處在院落中忙著已經腳後跟都挨不著地的劉自德,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此人好凶啊。
而且說話也忒不乾淨了點。
“來,第二幕繼續!”
劉自德隨意抹了把額頭上的汗珠後,看了眼手中提前寫的腳本,望向不遠處幾個早已準備就緒的男女高聲道:“你扮演一個金丹巔峰修為的女修。”
“乃鼎鼎有名的魔修,然後在一大場大戰中不幸重傷修為全失掉落在一窮鄉僻壤,然後你們三個扮演煉氣期一層的樵夫。”
“來,留影石準備!”
“來,第三幕!”
“你扮演當今皇後,然後.”
“彆彆彆”本來還想淡然盤膝坐在一旁椅子上的書生,聞言一口濃茶忍不住噴了出來,眼中閃過一絲驚駭,也不顧消耗靈氣,當即便一拍椅子,整個人飛至劉自德,聲音甚至都有些發顫道。
“兄弟,這個真不敢,你不要命了啊?”
“你是不是和泅哥有仇啊?你這個要是整出來,徐州能活下去多少人,是真不好說了。”
“真不行嗎?”劉自德有些惋惜的搖了搖頭:“不行就算了,隻是可惜了,不然這種天壤之彆的身份差距拍出來肯定大爆,不行算了。”
“那就下一個。”
“來,第三幕繼續,這次你扮演一個金丹大能修為的宗主,為了讓宗門更進一步,忍痛讓自己的妻子”
“來,第九幕!”
“給他倆來個特寫,這兩人搭在一起,肯定大爆!”
“第十二幕!”
“能不能帶點感情啊,情緒懂不懂?說台詞的時候不要那麼乾巴,激動一點行不行?”
“你是一個受辱三年的旁係子弟廢物,突破築基後突然獲得七彩詞條,實力一飛衝天,你麵前這些可是曾經都辱罵過你的仇人。”
“現在都懼你,強顏歡笑的麵對你。”
“將自己代入進去,如果你是這個廢物,你要乾什麼?欸,對,他媽的上啊!”
“第十七幕!”
“第三十八幕!”
“第七十九幕!”
“第”
太陽升起,又落下。
此時的秋遠城又越來越多的外地人湧了過來,在大量靈石砸下去之後,商鋪遍地徐州的「趙氏商會」全麵調動家族力量為劉自德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