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當「名望排行榜」上出現一個接一個從來未聽過的名字,而且不是三個四個,而是一百個兩百個,那些本來都放棄的宗門和家族再也坐不住了!
尤其是得知這些人,既不是任何突然崛起的妖孽,也不是任何宗門的天驕,修為甚至都隻是煉氣期三四層的凡人,那些原本就眼紅的宗門,此時幾乎要陷入癲狂。
京城外,獻花宗宗門內。
「獻花宗」的宗主正難以置信的望向手中這幾枚留影石,將內心的成見拋去扔在一旁,認認真真的觀摩了幾遍後,才坐在宗主椅上俯視著下方那獻花宗的行走天女震撼道。
“就是這幾枚留影石,就能讓那幾個凡人登上名望排行榜?”
“難不成,我一個獻花宗宗主的名望,竟然都比不上這幾個將自己那羞恥之事暴露在天下人麵前的凡人名望高?”
“世人寧願記住這幾個凡人,也不願記住我獻花宗宗主?”
老實講,在這個「名望排行榜」出來的一瞬間,他這個獻花宗宗主就發現了機會,當即便派出宗門子弟采購了大批稀粥去京州附近的小縣城施粥。
並且每舀一碗粥,還要讓弟子高聲一句,這是獻花宗宗主‘包一超’賞賜給你們的。
但進行了兩天之後,他甚至連第一千名都沒上去,也就放棄了。
但誰能想到這幾個凡人竟然就靠這種陰險手段,爬到六百多名去了?這簡直是在侮辱他,把他的臉扔在地上狠狠的踐踏。
“嗯。”
跪在宗門大殿內的獻花宗行走天女,四肢伏地,身子因恐懼微微而顫栗的嘶啞道:“回宗主殿下,弟子確保確實如此,那夥人通過這種手段批量讓數百個凡人通過這種方式上榜。”
“整個徐州,無數枚這種留影石在不斷傳播,那些人的名望值還在不斷升高。”
“正是感覺此事機遇重大,弟子才第一時間回宗,當麵稟告殿下。”
“嗯”
坐在宗門椅上的獻花宗宗主眼睛微微眯起,若有所思道:“這倒確實是種好手段,你彙報的也很及時,僅僅隻是一個徐州,就讓這麼多人上榜,如果我能在其他宗門沒反應過來的情況下吃下三個州呢?”
“傳令!”
“讓所有長老出關,於宗門大殿一同商討要事!”
“是!”
站在大殿門口的弟子高聲應道,快速退去。
“上來。”
鬢角已經泛白的獻花宗宗主,似笑非笑的望向跪在下方的行走天女擺了擺手,示意其上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讓你出門的任務好像不是這個吧?”
“雖然這個也是一功。”
“但是我吩咐給你的任務呢?”
跪在地上的行走天女,聞言身子顫栗的更加厲害,但還是強行忍住恐懼,四肢伏地一步一步爬上台階,並輕車熟路的,將滿是血汙的腦袋靠在宗主大腿上。
“嗯。”
宗主麵帶笑意撫摸著行走天女的腦袋:“你上次私自放走獻花宗的補品,已經犯了獻花宗的忌諱,我讓你將功補過前往徐州扶風城。”
“讓你勾引朝天宗真傳弟子趙一世,並殺了那個你放走的補品,可這兩件事你一件都沒做到。”
“這是為何?”
“那趙一世的體型注定他很難找到道侶,而你的詞條剛好可以滿足他,你是他最好的伴侶,此人心性單純,以你的魅術他能扛得住嗎?”
“我”
行走天女腦袋被死死按住,有些不好出聲的支支吾吾顫聲道:“我沒找到.機會。”
此時——
獻花宗的數位長老也依次落座,清一色的糟老頭子,對於跪倒在宗主麵前的行走天女,以及習以為常,隻是在所有人都落座後。
大長老才疑惑出聲道:“宗主將我們全都喚出關,所為何事?”
“你們啊。”
獻花宗宗主麵無表情的掃了眼一眾長老:“你們這些人真的是閉關給腦子都閉生鏽了,都看看最近的名望排行榜吧。”
一個時辰後。
行走天女渾身傷勢變得更重,踉踉蹌蹌走出宗門大殿,身上襤褸衣物讓春光儘顯,卻絲毫不在意,隻是眼神麻木的在獻花宗弟子的複雜的眼神中,一路朝自己洞府走去。
“.”
站在自己洞府入口處,行走天女揮手解開禁製,望向那鋪滿粉色蘆葦的石床,站在原地沉默了許久後,才坐在床榻上,遠眺洞府外。
肥龍是她放走的,放走補品在獻花宗內並不算是一個很小的事。
她因此也受到了一些懲罰。
肥龍
當時肥龍被抓回獻花宗為了逃離此地,百般花樣的討好她,比如專門為她尋來那粉色蘆葦,又比如心靈手巧的給她用後山人骨製作的發箍,還會講很多笑話逗她笑。
她自然知道肥龍都是虛情假意,其目的隻是為了逃離獻花宗罷了。
但哪怕如此。
這也是,第一次有人願意對她虛情假意,願意逗她笑,在意她的情緒。
“.”
行走天女神情恍惚的望向一旁桌子上擺放著的那根發箍,這根發箍真的很醜,獻花宗的行走天女一職主要任務就是勾引各個宗門的天驕。
她也曾努力過。
比如在京城青樓擔任頭牌能給他攢點私房錢,好讓她逃離獻花宗,肥龍因此也給她出過招,傳出大人物出三枚靈石也不賣身的藝伎,之後點她的人確實多了不少。
她問過小胖子,為何不傳大人物三千枚靈石也不賣身的藝伎,那噱頭不是更好嗎。
小胖子給她的評價是傻。
三枚靈石的噱頭,那些大人物聽見也就當做笑話樂嗬過去了,三千枚靈石的噱頭,那那些大人物可能真就要來見識一下了,那不扯犢嗎。
她覺得很有道理。
小胖子真的很聰明,如果不是隨機到「九牛之力」這個詞條,肯定能闖出一番屬於自己的名聲,隻是.運氣不好,和她一樣。
這世道。
又有誰能運氣好呢?
就在這時——
洞府外傳來一道男性的嘶啞聲:“師姐好不容易回宗門一趟,怎麼也不來見見師弟們呢?”
聽見洞府外的聲音,行走天女臉上閃過一絲恐懼,瞬間握緊手中發箍顫聲道:“師弟,師姐今日身體有些不舒服,改日行不行?”
“你說呢。”
洞府外已經傳來破陣的聲音。
行走天女麵如死灰的低頭望向手中發箍停頓半晌後,才快速將身下的粉色蘆葦收了起來裝進儲物戒裡,隨後才強行擠出一絲笑容,坐在床榻上望向已經走入洞府的幾名年輕男性強顏歡笑道。
“幾位師弟,改日好嗎?改日等我傷勢恢複好了可以嗎?”
“那可不行。”
為首的那個年輕男人臉上手裡拎著一根鞭子步步逼近,似笑非笑道:“我們也想嘗嘗宗主的味道嘛,師姐給個機會嘛?”
一個時辰後。
行走天女渾身布滿鞭痕,側躺在床榻上,神情恍惚的望向洞府外那漫天繁星,依稀見她好像又看見,那個坐在她洞府外麵給她講了一晚上故事的小胖子。
她說自己這個行走天女沒有任何權力,放不了你。
小胖子搖頭不信,行走天女一聽就很厲害,怎麼可能沒有權力。
在分彆時。
她看見小胖子臉上寫滿了激動和豪情,跟她說有朝一日一定要成為大人物,然後踏平獻花宗。
後來啊.
後來她奉宗主命,前往扶風城,在進扶風城前,她看見了背對她轉身逃竄的小胖子,好像生怕她看見一般。
想到這裡。
側躺在床榻上的行走天女,忍不住嘴角上揚笑了起來,洞府外的滿天繁星也變得閃爍起來,小胖子那幅生怕被她看見然後再抓回獻花宗的樣子真的很好看。
可小胖子又怎能知道,被獻花宗抓回來的補品,體內都會被留下標記,哪怕在千裡之外都能找到,隻是看宗門願不願意找你罷了。
在入扶風城時,她就看見了小胖子。
還是那幅吊兒郎當的樣子。
還是那幅無論遭受多苦難,都會說一句,強者永遠不會為昨日的下跪而感到屈辱。
後來天道秘境開啟了,她本想奉宗主命去勾引趙一世,但她看見小胖子當眾殺死了自己以前的道侶,說自己最討厭那種浪蕩的女人!
她站在人群中沒有上去。
不知為何,她不是很想在小胖子麵前,讓小胖子看見自己對彆人浪蕩的那一麵。
雖然自己在小胖子心中,本來就是個浪蕩的女人。
但聽說和看見,畢竟兩個概念。
她還記得曾經和小胖子一起坐在洞府外麵望向那漫天繁星,她說獻花宗就像是這黑夜,我們就像那星辰,我們再亮也不可能驅逐黑暗。
小胖子當時滿不在乎道。
夜幕越黑,才能顯得星辰越亮。
嗯。
她承認當時小胖子那副莫名自負的肥臉,很有魅力,也正是小胖子激發了她徹底逃離獻花宗這個很早之前就有了的念頭。
隻是
獻花宗弟子都有命牌留在宗門,無論她去哪,通過命牌總是能找到她,她又能逃到哪裡去呢。
恍惚間。
她又想到了小胖子和她分彆說,說過有朝一日成為大人物肯定來踏平獻花宗的豪言壯語。
“小胖子”
行走天女側躺在床榻上,翻出剛被被自己藏在床榻下麵的發箍無意識把玩著呢喃道:“你什麼時候才能成為大人物踏平獻花宗呢。”
“我可能等不到你了..”
“彆提了。”
嘲天宗內,肥龍沒好氣的望向書生:“獻花宗那純粹是一個畜生才能活下去的地方,還好我足夠畜生,這才能在裡麵如魚得水,像你弟弟這種性格要是淪為補品進去了,第一天就得被榨成乾屍。”
“我當時可是把這輩子的花言巧語都拿出來的。”
“那叫一個從頭舔到尾,肉麻的我自己都嫌惡心,這才僥幸撿了條命逃出來。”
“你以為呢?”
“什麼叫我在獻花宗玩膩了,出來竟然還想玩,你去獻花宗玩個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