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待天亮後。
盤膝坐在床榻上修煉了一宿的陳泅偏頭望向窗外,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天亮了。
昨夜飄了一夜的雪。
此時望向窗外,整座城池都是銀白色的,仿佛被一層神秘麵紗所遮蓋,化身成一座寧靜清涼的冰雪世界,此時已經有商販早早起床在路邊吆喝。
零零散散的吆喝,伴隨著哈著空氣中的熱氣。
和空氣中飄蕩著肉湯香味。倒是讓人心境不由自主的也平和下來。
經過昨夜一宿的修煉,他的修為境界也差不多徹底鞏固住了,天道境界的另一個好處就是,隻要你不是一日金丹,基本上你的修為境界很難不穩。
肥城,客棧樓下,一間肉湯鋪子。
陳泅幾人趕早趁街上人還不是很多的時候,坐在攤子上問掌櫃的要了幾碗第一鍋肉湯,此時空中還飄蕩著鵝毛飛雪,這種天氣喝上一口滾燙的肉湯再舒服不過了。
“真舒服啊。”
肥龍緩慢旋轉著手中瓷碗,沿著碗邊吸溜了一口肉湯後,才忍不住含著肉湯張開嘴巴猛吸了幾口冷氣,這才咽了下去舒暢道。
“我覺得就算我以後金丹辟穀後,我也還是會在冬天來喝這麼一碗肉湯。”
“喝的人心裡舒服。”
“確實。”
書生頗為認可的點了點頭,剛準備說些什麼的時候,突然看見「肥城」上空從遠處駛來一艘飛舟,而在那飛舟上站在一個頂天立地的巨人。
哪怕距離較遠看不清麵龐,他也能猜到那個巨人是誰。
“趙一世?他怎麼突然來肥城了?”
書生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不會是打算來闖關體修傳承的吧。”
“大概率是。”
肥龍點了點頭,麵色古怪道:“八成是那朝天宗宗主聽見泅哥奪得法修傳承後有些坐不住了,也帶著趙一世來了。”
陳泅抬頭掃了眼便沒有再講話,而是在心裡思索著接下來的計劃。
接下來有很多事要去做。
但是得排個先後之分,南州較為發達,也是靈氣富饒之地,也有不少大宗門坐落在南州,尤其像器修、丹修、陣修這種宗門基本都坐落在南州。
“肥龍,等會你和書生去打聽點情報。”
“看看八荒果,和凶煞木這個東西是什麼,在哪裡能獲得。”
“明白。”
這兩者都是十品金丹必備的鍛丹材料,雖然沒聽過,但既然能有資格成為十品金丹的鍛丹材料,想必肯定極其稀有,他也不怎麼抱希望肥龍能不能打聽到,但至少先試一試。
這玩意兒是天下掉不下來的。
總得試一試才行。
就在這時——
“嘭。”
半空中那艘飛舟上突然有一個東西掉了下來,劃過一個極其好看的拋物線,跌落在陳泅幾人攤子旁,在地麵上重重彈了幾次後,滾落到了陳泅腳邊,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裡。
是節枯木,看起來像是村民燒火用的柴火。
緊接著,便聽見一道由遠至近的抱怨聲傳來。
“這可是凶煞木啊,能不能不要隨便扔,很危險的好不好?”
“.”
“.”
“.”
這道聲音傳來的同時,肥龍書生幾人齊齊懵逼在原地,望向滾至陳泅腳下那根看起來蘊含著微弱靈氣並不起眼的木頭,腦子瞬間宕機有些不知該講什麼。
前有天掉詞條玉簡。
後有天掉至寶凶煞木。
難道這天上真會掉寶貝?
肥龍有些茫然的抬頭望向蔚藍天空,開始考慮要不要自己也在心裡許個願了,這也太離譜了點。
很快——
一個中年男人從流光中現身,先是看似不經意的流露出金丹修為,隨後帶有一絲歉意的望向陳泅幾人笑道:“幾位道友.”
“等等!”
中年男人突然楞在原地:“你不是陳泅嗎?”
“自我介紹下,我叫趙德柱,是朝天宗宗主,你好哥們趙一世就是我的親傳弟子。”
隨後嘴角掛上頗為和善的笑容。
“沒想到竟然在這裡見到你們,還真是緣分啊。”
“.”
陳泅嘴角抽了抽,堂堂一個宗主怎麼看起來一點架子都沒有,隨後才麵色認真起身抱拳作揖道:“晚輩見過趙宗主。”
“什麼晚輩不晚輩的。”
趙德柱佯裝不滿的在攤子上坐了下來,隨後次麵色嚴肅的望向陳泅:“以後你叫我哥,我叫你老弟。”
“咱倆雖然初次見麵,但你既然是趙一世兄弟,那就是我趙某人的兄弟。”
“老弟,老哥想問你一件事。”
“法修傳承你是怎麼闖過去的?有沒有什麼技巧之類的,我想看看能不能讓趙一世再去試試,他體修天賦不弱的,我相信他日後肯定能成長為絕世體修。”
“.”
陳泅沉默了半晌後,才望向趙宗主認真道:“還真有點小技巧,但我想冒昧問一句,這凶煞木是何處來的?”
“這個啊?”
趙德柱古怪的看了眼手中木頭:“這玩意兒不值錢,就是凶煞之地的生長出來的木頭,燃燒時釋放的熱浪更多,用於取暖用的,但其中的散發的煞氣對於凡人來講有點致命。”
“所以跌落至下方城池後,我才第一時間下來準備撿回去。”
“你要啊。”
“喏。”
趙德柱從懷裡掏出一枚儲物戒塞了回去:“這裡裝滿的,送你了,肥城也確實夠冷的,是得取取暖。”
陳泅意識掃過儲物戒,裡麵塞了大量凶煞木,其特征以及樣貌,和算命老頭遞給他的那個玉簡裡麵記錄的信息一模一樣,這還真是十品金丹所需要的凶煞木。
他還以為是什麼很珍貴的玩意兒,現在聽起來這凶煞木估計都不如這個儲物戒值錢。
他停頓了一會兒也沒保留,而是望向朝天宗宗主認真道:“體修傳承確實有個小技巧,那就是從頭至尾都需要強烈的戰意。”
“有多強烈?”
“腿斷、身裂、手殘、僅剩一顆腦袋,也要用嘴巴咬死敵人。”
“所言為真?”
“再真不過。”
“明白了。”趙德柱起身麵色認真望向陳泅作揖道:“多謝老弟傳授技巧,那啥,我也就不再此久留了,以後老弟有空也可以來朝天宗做客。”
“京城有我在,沒人敢動你。”
“.”
肥龍望向化做一道流光回到飛舟上然後突然開始返程的飛舟有些古怪道:“這朝天宗宗主性格怎麼感覺怪怪的?有點.不知分寸的感覺。”
雖然這個成語用的不是很恰當,但他此刻確實想用這個成語。
身為金丹,還是宗門之主。
這放在整個大夏國都可以橫著走的存在了,但看起來一點架子都沒有,這倒是有點奇怪了,有句話叫做,人在高位富態自生。
隻要你坐在那個位置上,哪怕你平時是個再溫和的人,都會不由自主端起架子來。
“不清楚。”
陳泅搖了搖頭,扔下幾兩銀子在桌子上後,才起身走出鋪子走至街道上,準備回客棧,然後讓肥龍今日去打探情報的同時,順便看看附近有沒有有詞條玉簡出售的拍賣會。
他沒有和朝天宗宗主說完。
保持強烈的戰意確實可以突破至第四關,但第五關光有強烈戰意是不行。
但現在還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通關之後會有一具元嬰之軀,那是他需要的東西,這件事情需要以後再慢慢謀劃,至少現在不太適合告訴朝天宗宗主。
而且
哪怕擁有強烈的戰意,也很難走到第四關,更彆說第五關了,強烈戰意隻是一個技巧,又不是有了就能必定通關的,體修傳承裡肯定有對體修極其苛刻的關卡。
具體什麼關卡他不知道,他隻知道一些算命老頭告訴他的小技巧。
“宗主?”
趙一世坐在飛舟上,有些疑惑的望向坐在自己肩膀的宗主:“不是說要去闖體修傳承嗎?”
“暫時不去了。”
朝天宗宗主麵無表情的沉默著沒有講話,陳泅沒有理由騙他,也就說要想獲得體修傳承,必須需要強烈的戰意。
其實也合理。
身為體修,本就應該抱有雙拳破萬法的信念。
巧的是。
他這個親傳弟子,恰好沒有一絲一毫戰意,「隱身術」這門法術體型越大越難修煉,趙一世能以如此龐大體型將門法術修煉至大圓滿境界。
也是辛苦了。
他得想個辦法帶趙一世回宗,號召全宗所有人演出戲,激發起趙一世內心那潛在的戰意。
比如
宗門被屠!
昔日的師兄師弟全都死在敵人手中!
師姐被敵人淩辱致死!
平時最愛的宗主大人,也因實力不抵敵人慘死在敵人刀下!
就連太上長老也被敵人一刀劈死!
隻有讓趙一世感受到了實力不足的危機,以及強烈的仇恨,才能激發出趙一世心中的那股戰意,然後借著這股戰意,順勢奪下體修傳承!
隻是
坐在趙一世肩膀上的朝天宗宗主,有些心裡沒有底氣的偏頭望向趙一世,他隱隱有些擔憂,會不會弄巧成拙,反而讓本來就膽小懼戰的趙一世,見識到這一幕後,變得更加懼戰了。
那就真的徹底寄了。
話說京城最近一段日子怎麼經常有新詞冒出來,而且感覺還挺順口的。
ps:錯字先發後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