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
被一眾公子哥簇擁在人群中的寧無平,注意到了站在人群中的陳泅幾人,當即冷笑了起來,擺了擺手帶著自己身後這群一個圈子裡的狐朋狗友就朝陳泅走來。
站在陳泅麵前。
聲音故意用靈氣傳播出去,讓所有人都清楚的聽見譏諷道:“喲,這不是剛奪得法修傳承的陳泅嗎?”
“怎麼?”
“心不甘,還想過來試試有沒有機會獲得我爺爺寧太平突破金丹所打造的至寶?”
“你有這功夫早乾嘛去了,剛才怎麼不出價嗎?是出不起價嗎?”
“你不是說器修都是一群垃圾嗎,怎麼現在不講話了呢,繼續說啊。”
“.”
陳泅還是沒有講話,隻是掃了眼寧無平便,他這人有個優點,從來不和死人多講話,都是一些待會兒供他降溫的怨靈罷了,多說無益。
而在場器修此時也是紛紛皺起眉頭望向陳泅議論了起來。
“那陳泅難不成真這麼說了?”
“肯定說了啊,不過沒說的話肯定會反駁啊,但你看那寧老前輩和寧公子當著他麵說了兩次,他都是一點表示都沒有,這不就是默認了沒底氣反駁嗎?”
“嗬,畢竟剛剛奪得法修傳承,有點傲氣也是正常的。”
一時間。
不少人望向陳泅的眼神,漸漸多了絲鄙夷和輕蔑。
如果他們和陳泅單獨呆在一起,他們肯定不敢露出這種神情,畢竟是奪得了法修傳承的天驕,手段肯定比他們厲害,但陳泅在寧老前輩和寧公子連番侮辱之下,都沒有還嘴。
想必要不是心性懦弱,要不是就是自知實力不足。
他們也能跟著湊個熱鬨,鄙夷下陳泅,不少人倒是心中漸漸泛起異樣的爽感,這還是他們第一次當眾辱罵這種天驕,頗有一種突然翻身做了人上人的快感。
“滾回伱的北洲去!”
突然間,人群中不知哪個修士望向陳泅高聲怒吼了一句。
緊接著這句話仿佛讓更多人心裡有了底氣般,也不再小聲議論,而是同樣憤怒的望向陳泅北洲怒吼道。
“肥城不歡迎你這種畜生!”
“滾回北洲去,鄉下人!”
“僥幸奪得法修傳承而已,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
“裝的人模人樣,還不是跟在寧老前輩屁股後麵,乞求寧老前輩給你動手打造靈寶。”
“呸,你這種人也配被稱為天驕?!”
而寧無平也沒想到能造成這種效果,在場幾乎所有人此時都情緒高漲的站在跟他同一條戰線上,讓他突然有了一種振臂高呼的感覺,內心更加爽快的望向陳泅滿眼譏諷的大笑道。
“這樣,陳泅,我知道你現在迫切需要至寶四日後去參加天驕爭奪賽。”
“你要是能當眾跪在這裡學狗叫三聲。”
“我就讓我爺爺給你重新打造一柄築基巔峰靈寶,如何?”
話音剛落。
人群中立馬竄出一人,跪在地麵上汪汪汪叫了三聲,滿眼期待的望向寧無平:“寧公子,我叫了三聲,可以給我嗎?”
“滾!”
寧無平不耐煩的一腳踹了出去,隨後才眼睛直勾勾盯著陳泅,眼中閃過陰霾麵色陰沉了下來:“彆給臉不要臉,我給跟你講了這麼多話。”
“你一句話都不說,是想隱忍到什麼時候呢?”
“原來奪得法修傳承的就是一個縮頭烏龜啊。”
人群中再次發出一陣哄笑聲。
而此時——
“喝!”
盤膝坐在原地正運轉心法的寧太平差不多也醞釀的差不多了,麵色猙獰高吼一聲,隨後四十九枚中品靈石頓時綻放出強烈光芒,聚靈陣所產出的靈氣瞬間被寧太平深入體內。
雙眼緊閉。
麵色漲紅渾身冒著熱氣。
伴隨著這道怒吼聲,現場頓時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頗為向往和羨慕的將視線望向中央寧太平,陳泅臉上也閃過一絲好奇,這也是他第一次見有人突破金丹。
隨後才不留意的掃了眼寧太平身旁,那個裹著黑袍的老者。
他感知不到此人修為。
但大概能猜到,此人應該是金丹大能,被寧太平請來為自己突破金丹時護道的,看來這寧太平也不算太蠢,雖然在大庭廣眾之下突破金丹頗有危險,但有金丹護道就危險性小了不少了。
陳泅眼神快速從那個黑袍人身上掠過,沒有過多停留,擔心讓對方起疑心。
計劃得有變了。
如果僅僅隻是一個剛突破金丹的器修,那他都不用自爆詞條這種底牌,用明麵實力就解決了,但現在多了個不知是金丹幾層護道的。
就得換個計劃了。
用自爆詞條襲殺這個護道金丹,不是個很好的主意,當日他能襲殺成功那個問天坊市坊主,主要原因還是對方麵對他們這幾個築基修士幾乎壓根不設防,再加上心神恍惚之下,將後背毫不設防的交給他。
他才能瞬間自爆多個詞條,讓對方甚至都來不及神識攻擊他們,就當場暴斃。
而此時那個金丹護道肯定精神緊繃極其警惕,生怕有宵小在突破關頭下陰手,再加上距離較遠的情況下,他用自爆詞條爆出金丹八層的全力一擊,自然可以轟死這個護道者。
但也會死於對方臨死前的神識反撲攻擊中。
他有法修傳承前輩在他神識之海裡布置的「九天神識陣」,雖然在築基期不能發揮全部功效,但也可以抵禦部分神識攻擊,他或許可以重傷遠遁,但肥龍幾人肯定是活不下去。
所以最好的選擇,還是——
「烈焰七殺陣盤。」
「陣成後最高可誅殺金丹五層修士。」
他從問天坊市坊主身上繳來的,用在此處恰到好處,隻要那個金丹護道沒有金丹五層修為,基本上必死的。
至於這裡旁觀的其他人。
陳泅麵色平靜的掃了眼周圍的前來觀禮的眾人,而站在他身邊的一個中年男人見陳泅望來,當即舉拳在空中麵帶鄙夷威脅道:“再瞅你爹,頭給打碎!”
他望向中年男人舉在半空中的那個拳頭突然忍不住笑了起來:“我觀你修為也就築基三層而已,我修為可是築基八層,還奪得了法修傳承,就算不說樹的名人的影。”
“以你的修為,怎麼敢這麼跟我講話?”
“我以前在你這個修為的時候,可沒這麼勇。”
中年男人聞言,瞳孔也恢複了一絲清明,稍微縮了縮腦袋,但想起陳泅之前的軟弱,還是硬著頭皮不屑道:“你有那脾氣,去找寧老前輩發啊,去找寧公子發啊。”
“找我嘚瑟算是什麼能耐。”
“廢物。”
呈完口舌之利後,或許這個中年男人也感覺有些不太對,快速退至人群後方,換了個位置繼續觀禮。
“挺好。”
陳泅輕點了下頭,隨後也沒多講話,而是如其他人一般站在原地安安靜靜觀禮,那中品靈石內磅礴的靈氣此時已經近乎快悉數卻湧入寧太平體內。
隨後隻見寧太平雙眼猛地睜開,精光爆射,麵前玉盒裡的金丹瞬間飛至半空中,在磅礴靈氣衝擊下化做粉末融入體內。
緊接著——
隻見寧太平左手一揮,一座褐色鍛爐重重砸在地麵上,大手再次一揮,無數種天材地寶落入鍛爐內。
伴隨著靈氣不斷湧出,鍛爐內也升起陣陣橘色火焰。
熱浪不斷衝擊著觀禮眾人,修為較低點的甚至都忍不住後退幾步。
僅僅隻是數百息功夫。
寧太平便再次高喝一聲,隻見一團銀白色的液態固體從鍛爐裡直直飛了出來,懸浮在半空中,寧太平沒有絲毫停留從懷中掏出一把錘子,當即便借著這捋突破金丹能觸碰到的天地之力,手速極快麵色脹紅的不斷敲擊起來。
手速極快。
隻能見到無數揮錘殘影。
而那懸浮在半空中的銀白色液態固體也在無數次敲擊下,漸漸形成一柄長劍,直至寧太平再次高喝一聲,將這柄長劍是砸進一旁早已備好的「陰水」裡。
“呲啦!”
通紅長劍落入陰水後,頓時發出陣陣如冷水落油鍋般的呲啦聲。
緊接著,便看見寧太平麵色脹紅且整個人身上的修為在不斷快速上升,也不顧燙手,右手猛地刺入銀水裡,將那柄銀白色長劍握在手中舉在空中,劍指蒼穹。
而這一刻——
在漫天火星下,寧太平那白色胡須都被染至橘紅色,修為也終於在這一刻正式邁入金丹一層,而那柄至寶也被徹底打造完畢。
“道爺,我成了!!!”
寧太平站在眾人中間空地上劍指蒼穹,麵色漲紅的抬頭望向頭頂那不知何時聚起來的密集烏雲,胸內鬱氣一掃而光,感受著體內那磅礴且強大的靈氣,整個人頗為激動和豪邁的高吼道。
“道爺我成了!!哈哈哈哈,我終於成了!”
一切都如他計劃的那樣,在眾目睽睽中踏入金丹,獲得最大聲望,一切計劃都很正常,而且還多了個意外之喜,剛奪得法修傳承的陳泅送上門是來給他踩,讓他踩著陳泅剛起的勢,聚出屬於他的更強勢。
誰讓你有求於人呢。
他也沒有不踩的道理。
還沒反應過來是什麼情況的寧太平,身邊他提前安排的金丹護道卻已經麵色大變,當即右臂猛地刺出抓住寧太平,就要趁陣還未成衝出去!
他僅僅隻是金丹三層修為而已,根本不可能擋得住。
這個金丹護道化作金色流光,一頭撞在靈氣囚籠牆壁上被彈了回來,麵色慘白整個人神情恐懼的掃了眼四周,喉間滾動顫聲道:“寧太平,這是金丹中期陣盤,陣已成,逃不出走了。”
“還是主攻殺伐屬性的陣盤,修為不足金丹五層必死。”
“這等陣盤價值可不是一般高的,你是招惹了誰,讓對方值得用此大手筆來轟殺你?”
“我”
寧太平此時也完全沒有剛才的大師風度,整個人被嚇至聲音都變調了,聲音中甚至夾雜著濃鬱的哭腔:“我也不知道。”
他煉氣期時,什麼都怕,怕窮怕沒前途,但就是不怕死。
他築基時,小有名望,開始有些怕死,但在該拚命的時候也不會慫。
現在他踏入金丹,屬於他的未來才剛剛開始,他什麼都不怕,就是怕死。
就在這時——
「一殺,地火。」
空氣中突然泛起一行由靈氣憑空組成的字跡。
緊接著,溫度極高的熱浪瞬間席卷整個山頂,大量靈氣凝聚成藍色火焰瞬間湧滿地麵,一時間不少沒來得及飛至半空中的築基修士。
紛紛痛苦哀嚎著倒在火海中。
那藍色火焰仿佛如蝕骨之毒般,一旦沾上,根本無法撲滅。
而陳泅等人此時正坐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