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無礙!
他不怕對手強,就不怕對手激發不了他的戰意!
現在的他感覺戰意滿滿,很好,他很享受這種感覺,他現在感覺自己熱血沸騰起來了,他已經開始迫不及待期待和陳泅的下一次交手了!
盤膝坐在枯葉上的七皇子,渾身散發著強烈的戰意,繼續望向留影石投影在空中的畫麵。
海族開始大舉進攻。
近三萬道雷龍攜帶著極其恐怖氣息砸向了下方海妖,僅此一擊,所有海妖全都化為灰燼。
“.”
七皇子身上的戰意突然削弱了許多,嘴巴緩緩無意識的張大,眼中閃過一絲難以置信的震撼,這才過了多久,怎麼陳泅那引雷決無論是同時釋放的數量還是強度都又增強了一個級彆。
明明幾日前還一次最多施放數千道的,要想數萬道雷龍還需要時間積攢,而剛才那三萬道雷龍可都是瞬發出現的。
這一擊。
已經遠超金丹二層修士所造成的破壞力。
如果將同級無敵這個詞用在陳泅身上,都顯得有些侮辱陳泅。
但很快!
原本有些落寞的七皇子精神再次振奮了起來,渾身再次湧出濃濃戰意,不過一群築基煉氣的炮灰海妖罷了,讓他去他也能全殺完,隻不過用的時間要比陳泅久點而已!
當然,陳泅變強的速度比他想象的快,他原本製定好的計劃看來得變一變,不過問題不大,他相信自己很快就能想出再次對付這一招的辦法。
重新恢複了戰意的七皇子,信心滿滿繼續望去。
然後便看見——
九個金丹海妖,其中兩個赫然是金丹四層的,還有三個是金丹三層的,海麵還站著擁有金丹五層這種極其恐怖修為的海妖!
幾乎是眨眼間!
這九個金丹海妖便同時朝陳泅激射而去,並且還有三個不知何時隱遁身形繞至陳泅身後現出身形,暴起攻向陳泅後心的金丹海妖!
十二個金丹海妖圍攻,下方還有一個準備隨時出手的金丹五層海妖。
這幾乎是必死之局了。
他和陳泅換個位置,他也是必死之局,彆說他了,哪怕將一個金丹五層的修士放在那,也很難活下去。
“很好。”
七皇子眼睛微微眯起,終於可以有機會見識下陳泅的遠遁之術了,他收集了陳泅的所有信息,但幾乎沒看見陳泅有什麼遠遁之術,隻知道有一門戰鬥時用短距離瞬移的身法。
遠遁之術,他可是極其拿手的。
陳泅這方麵肯定不如他。
緊接著
他便看見了,狂風驟雨中,撐著天機傘站在高空中的陳泅甚至都沒正眼去看那些朝自己刺來的金丹海妖,隻是神情恍惚的遠眺海邊,好似走神不知在想什麼,嘴角微揚露出一個頗為溫和能吸引無數少女芳心的笑容。
隨後。
數十萬道攜帶著令人窒息威壓的雷龍,從黑雲中砸了下來,這是他此生見過最震撼的一副畫麵沒有之一。
從頭至尾。
那陳泅站在空中的身子甚至都沒挪動一下,隻有在衣袍在狂風暴雨中呼呼作響。
挺拔不動的身杆,呼呼作響的衣袍。
恍惚慵懶的神情,麵目猙獰的海妖。
強烈的動靜對比,讓這幅畫麵的藝術性來到了頂端。
七皇子甚至都沒察覺到自己已經忘記呼吸,眼眶通紅的直勾勾盯住留影石投在空中的畫麵,直至下一刻,數十萬條雷龍如期而至。
整個天地都因此停滯一瞬。
被砸飛在空中滔天海浪攜帶著無數海妖碎肉緩緩退去,隻留下了一個巨大無比的內陸海。
戰鬥結束。
留影石也就此結束。
一屁股坐在地上的七皇子呼吸漸漸急促起來,身上的戰意突然迅速消散而去,沒法打,如果說上次交手他還有一絲贏的可能,這次就完全沒有了!
他一直感覺人生很無趣,沒有一個同輩天驕能跟的上他的成長速度。
但是如今
他第一次感受到被他碾壓的那些人所體驗到的無助感,那陳泅的成長速度他這輩子也不可能追上,或許上次在天驕秘境裡那一戰,已經是他們這輩子實力差不多相同的唯一交叉點了。
此後餘生。
當麵對陳泅時,他再也沒有了出劍的資格,隻有仰望的資格。
極致的落寞和無助將他籠罩,他甚至都沒管跌落在一旁的佩劍,整個人失魂落魄的朝京城方向走去。
“七皇子殿下。”
身後侍女見狀抱起佩劍急忙跟上小聲道:“今日不練劍了嗎?”
“不練了,以後都不練了。”
七皇子整個人失魂落魄跌跌撞撞的朝京城方向走去,整個人眼裡都是對未來的茫然,他不知道自己以後該乾什麼,這劍還有必要練嗎?
無論他是金丹二層,又或是金丹四層,乃至金丹五層。
在陳泅手裡,都是一樣可被隨手掐死的存在。
明明那陳泅隻是和他一個修為啊,為什麼實力會比他強那麼多?
他前半生。
一直在痛苦沒有一個能跟上他修煉速度的同輩天驕,讓他沒有一個可以認可其為對手的敵人。
好不容易遇見陳泅後,他覺得自己找見了,找見了那個可以成為自己一生宿敵的對手。
甚至可以亦敵亦友,像說書人說的那樣,兩人經常切磋,一同成長,最後聯手走到最高峰。
但今日他才發現,在陳泅眼裡,他這個所謂的天驕和路人甲沒有什麼區彆。
這種落差幾乎瞬間擊碎了他的道心。
此時朝天宗宗址上,朝天宗宗主正坐在掌門椅上,望向留影石裡這一幕,神情恍惚的陷入沉思。
陳泅成長的速度遠超他的想象。
太快了。
幾乎一天一個變化。
實力每日都在大幅度的增強,如果偶爾一次實力大幅度增強是有機遇,但陳泅每天的實力都在大幅度增強,難不成你陳泅能每日都有機遇不成?
大夏是有桎梏的。
無法證道元嬰。
這個消息除了凡人之外,基本上是公開透明的。
他突然感覺,如果大夏隻有一個人能突破這個桎梏證道元嬰,可能就隻有陳泅了。
而此時——
陳泅幾人已經抵達「海州」另一座城池,名為「飛魚城」,是大夏三百六十五座主城之一,剛入城便被堵在了城門口。
他忘記戴麵罩了。
導致大量人修士跑過來也不敢靠近冒犯到他,就躲在遠處拿留影石不斷對準他。
“.”
肥龍嘴角微微抽了抽:“怎麼感覺有一種怪怪的感覺。”
書生倒是頗為羨慕的掃了眼四周,他本來以為昔日大夏第一劍修白衣,竟然沒死又重出江湖,肯定民間流傳著他的消息,說書人也肯定會提起他。
但他暗中跑了好幾家茶樓,發現所有說書人都是清一色的在講陳泅,無一人提他。
他好歹也是昔日大夏第一劍修啊?
這麼沒有排麵的嗎?
還沒等陳泅有所動作,便突然感應到一個擁有金丹四層修為的強者,快速從城內朝他這邊激射而來,瞬間便停在他麵前,滿臉堆滿笑容神情有些不好意思的望向陳泅搓著雙手。
“陳道友,我是飛魚城的現任城主,你能來飛魚城是飛魚城的榮幸。”
“我女兒很喜歡你”
“能不能賜副您的墨寶。”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陳泅自然也沒有拒絕的道理,卷起袖子接過飛魚城城主遞來的筆墨輕笑道:“寫點什麼?”
“寫「最強城主」這四個字就好。”
“.伱女兒是城主啊?”
“那沒有。”
飛魚城城主有些尷尬的輕咳道:“我女兒對我的期望比較高,想要以此來激勵我,如果能在墨寶裡留下陳道友你的一絲氣息作為認證就更好了。”
“行吧。”
陳泅也沒拒絕,當即便握著毛筆行雲流水筆走龍蛇寫下了最強城主這四個大字,然後在上麵留下一道自己的氣息後,才笑著還給飛魚城城主。
“感謝感謝,實在是感謝了。”
飛魚城城主滿眼感激興奮的走在前方:“來,陳道友,我親自給你帶路,我知道飛魚城最好的客棧是哪家。”
再一路將陳泅等人引至飛魚城客棧內。
飛魚城城主才滿臉興奮的化作流光朝城主府激射而去,並快速回到自己書房,小心翼翼的將這幅墨寶裱起來掛在自己的書房上。
隨後才靠在椅背上,望向書房內那「最強城主」那四個大字,忍不住得意滿滿的笑了起來。
真帥!
等過些日子,他的那些老朋友來到他書房,估計得嫉妒死。
陳泅可是大夏如今最火熱的人物,不但是絕世法修天驕,而且距離大夏第一法修也是一步之遙,之前可是從來沒聽說過,陳泅給任何人留下筆墨的。
他這是第一個。
也是唯一一個。
那麵子簡直大了去了。
就在飛魚城城主望向裱在牆上最強城主那四個大字,幻想自己那些老朋友嫉妒的神情,坐在椅子上笑得嘴都合不攏的時候。
笑容突然緩緩僵在臉上。
並緩緩逝去。
原本有些不著調的氣質頓時一掃而空,整個人身子猛地站起雙手撐在桌麵上,眼中閃過一絲駭然,難以置信的直勾勾盯著牆上那四個大字。
喉間微微滾動。
突然小心翼翼從儲物戒裡取出一個錦囊,並從中抽出一張有些泛黃的字條,低頭看了看字條上的字跡,又抬頭看了看牆上那四個大字的字跡。
低頭、抬頭。
抬頭、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