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食,回去繼續修煉。
然而就陳泅準備開始修煉之際,他突然想到了什麼,身子消失在原地,出現在小世界底子宿舍門口,在一間宿舍門前敲了敲門。
隨後推門而入。
便看見盤膝坐在床榻上,雙目無神躺在床榻上麵色煞白的那個中年掌櫃。
“掌櫃的?”
陳泅眉頭微微皺起,大步上前,從懷中掏出幾枚療傷丹送入其嘴中,待掌櫃的麵色稍微好看點之後,才疑惑道:“是我那小狼傷了你?”
嘲天宗內沒有外人,目前就隻有掌櫃一個人。平日他將小狼放養在後山。
難不成是小狼傷了掌櫃。
“不是。”
掌櫃艱難的坐起身搖了搖頭,麵龐閃過一絲愧疚,頗為慚愧的沙啞道:“讓公子見笑了,並沒有人傷我,隻是上次公子送來的那枚儲物戒,其中禁製頗為複雜。”
“我耗費了全部精力,將畢生所學全都用到淋漓精致,才僅僅隻是破解了這禁製的百分之一。”
“以此類推。”
“要想破解這個儲物戒禁製,最快速度不眠不休不吃不喝也得需要四百天。”
“這還是一切順利的情況下,但禁製往往都是越往深處越難,最後估計得需要三五年的功夫,而最壞的結果就是此生都無法將其打開。”
“這麼難嗎?”
陳泅眼中閃過一絲不解,他記得無論是金丹儲物戒,還是那邪族儲物戒,這掌櫃總是能很快就將其破解,而這個他從小狼嘴裡撿來的儲物戒,禁製竟然如此複雜?
“非常難。”
掌櫃滿臉欽佩又無力的重重點頭道:“我不知道公子你從哪找到的這枚儲物戒,但我能肯定一點,此人在禁製上的造詣要遠遠在我之上,其中的差距甚至有數百倍那麼大。”
“如果有機緣能拜此人為師,將是我一生之幸。”
“讓公子失望了。”
“無礙。”
陳泅搖了搖頭:“也並不是很著急,既然最少得用三五年的功夫,那咱就用三五年功夫,慢慢破解,什麼時候破解了都行,不著急,你多注意身體。”
“多謝公子關心。”
掌櫃臉色此時已經好看了許多:“我有預感,隻要我破解了這枚儲物戒的禁製,我在禁製上的造詣,能大幅精進!”
“嗯,行,慢慢來。”
囑咐了幾句多注意身體後,陳泅也沒多逗留,當即便離開小世界後,重新盤膝坐在床榻上,準備繼續修煉。
但就在這時——
他食指中央的傳音戒突然傳來一道嘶啞且恐懼的急促聲:“泅哥,泅哥,救命!!!”
是劉自德的聲音。
陳泅沒有做停留,當即便通過傳音戒聯係到隔壁客房裡正在修行的書生,和書生幾人,當即便朝著劉自德方向化作流光激射而去。
劉自德被他派出去大肆收購凶煞木。
不知遇到了何種危險。
難道是遭人眼紅了?
幾乎數十息的功夫,陳泅便抵達劉自德所在的方位。
肥城百裡之外的一處荒郊野嶺,周圍空無一人,不見官道、不見村落、不見行人。
甚至連妖獸也看不見。
就這樣的一處荒郊野嶺上,地麵上浮現著一個兩丈寬的洞口,滔天般的怨氣從洞口深處不斷朝外湧出,大量煉氣乃至築基修為的怨靈,數不儘的不斷湧出洞口。
刺耳的怨靈哀嚎聲,響徹整個天地。
幾乎凝成實質的怨氣,讓周圍變得更加寒冷,仿佛能將人的血液徹底凍結一般。
而在洞口上空處。
劉自德的王家老爺,此時正神情恐懼且慌亂的不斷自爆詞條,每次都是爆發出金丹五層的全力一擊,瘋狂砸向那個洞口,每一擊都能擊殺大量怨靈。
但能自爆的詞條數量畢竟是有限的。
如果他不來,那王家老爺堅持不了多久就沒了後續,屆時這個洞口下方將會有無數怨靈從地底深處衝出來,將劉自德和王家老爺徹底籠罩進去。
這麼多怨靈,兩人沒有絲毫活下去的可能性。
而在看見陳泅到來。
那王家老爺爺是麵露激動顫聲高吼道:“泅哥,救我!!!”
“讓開。”
陳泅微微皺眉的揮手數百道雷龍轟了過去,雷主殺伐對這些怨靈本就有克製效果,數百道雷龍過去,將洞口徹底堵住,撞在雷龍上的怨靈全都當場化作一縷青煙。
隨後才擺手示意王家老爺退去,自己懸浮站在洞口上空,憑借著天道聖人的效果,下方無窮無儘的怨靈無一頭怨靈能得以衝出來,還未靠近他,便化作青煙消逝在空中。
在這個洞口上空的陳泅望向劉自德二人輕聲道:“什麼情況,你們這是給陰獄挖出來了?”
傳說中人死後會化作亡靈前往陰間,而一些身前壞事做多的人便會化作怨靈,在陰間地獄裡日夜遭受折磨,而在陰獄裡的鬼魂,往往都極其嗜血凶狠。
“我”王家老爺此時還沒回過神來,整個人站在原地雙腿不斷發顫:“我”
劉自德拍了拍有些結結巴巴的王家老爺肩膀,示意其退後,隨後才上前一步,麵色微微煞白的開口道:“泅哥我來講吧,我這段時間和凶煞木打的交道比較多。”
“凶煞木,生長在有凶煞之氣的地方,所謂的有凶煞之氣的地方,也就是死過大量人的地方。”
“但大量死過人的地方多了去了。”
“大夏十九州,可不僅僅隻有一個肥州死過人,而且百國整日戰亂,死的人應該更多才對,為什麼大夏其他十八州都沒有凶煞木?”
“百國也沒有凶煞木。”
“隻有大夏肥州有凶煞木?”
“我這段時間一直沒搞明白這個問題,隻以為或許是肥州天冷,於是便生長出凶煞木這種東西,從而供大家燃燒取暖。”
“但——”
“直至這個洞口破開,才得到真正的答案,為什麼隻有肥州生長凶煞木?因為肥州死過的人足夠多。”
“我這段時間大肆收購凶煞木,我每在一個地方如果收購太多的凶煞木,就會發現那片地區周圍溫度會漸漸變冷一絲,一開始我以為是錯覺,後來我決定做個實驗。”
“就派人將這附近方圓幾十裡的凶煞木全部收購一空,然後再派人將這片地區生長出來的凶煞木全部拔走,就發生了這一幕。”
“你的意思是”陳泅眼睛微微眯起,低頭望向下方那個有無窮無儘怨靈衝出來的洞口,大概明白了劉自德的意思。
“沒錯!”
劉自德深吸了一口氣重重的點了點頭:“我發現了凶煞木的真正作用,根本就不是用來取暖,而是壓製怨靈!”
“整個肥州下方幾乎是被掏空的,而在肥州下方藏著無窮無儘的怨靈。”
“而且我甚至懷疑,無邊冰原之所以會如此之冷,那就是無邊冰原下方也被掏空,下方同樣藏著無窮無儘的怨靈,甚至有一片怨靈之海!”
“凶煞木就是鎮壓這些怨靈的存在。”
“這些日子我們收購了大量凶煞木,導致鎮壓怨靈的凶煞木有些不夠了,鎮壓怨靈的力量也薄弱了一絲,伴隨著我清空了這方圓數十裡的凶煞木,導致這裡成了最薄弱的一個地方,於是那些怨靈從這裡衝了出來,就像是肥州是一個被戳破了.西瓜。”
“.”
“.”
陳泅沉默著沒有講話,隻是和站在一旁滿臉駭然的肥龍對視了一眼,如果是旁人聽見了劉自德這個說法,肯定會嗤之以鼻。
肥州下方被掏空並且藏著一個怨靈之海?
無邊冰原之所以如此寒冷,就是因為下方有如此之多的怨靈?
純扯淡!
但他們是真信,因為他們去過無邊沙漠下方,在無邊沙漠下方就有一條如岩漿般滾滾流淌著的火海。
而且陳泅是切身體會過,身上如果背負太多怨靈溫度會降到何種冰點,對於無邊冰原那冷至反常的溫度,下方流淌著一條怨靈之海,仿佛並不是不可以接受的事情。
“往日也有大量家族和宗門燃燒凶煞木,以往怎麼沒發生過這種事情?”
一旁書生疑惑開口問道。
而劉自德也是耐心解釋道:“以往這些家族和宗門燃燒凶煞木都是在肥州境內燃燒,而燃燒凶煞木散發出來的熱意和煞氣同樣可以壓製肥州下方的怨靈。”
“沒人會將凶煞木帶出肥州。”
“因為肥州以外的人也壓根用不到。”
“這就導致,這麼多年來,凶煞木和肥州一直保持一個微妙的平衡之處,而今年又格外的寒冷,換句話今年肥州下方的怨靈格外暴躁,略微打破了這個平衡。”
“但畢竟還在可控階段,隻要不出現什麼意外情況的話,今年冬天肥州最多格外冷一點,不會出現什麼意外,但加上我們大量收購凶煞木,並且隻收購不燃燒,這個平衡就徹底打破了。”
“聽明白了。”肥龍點了點頭,麵色感慨的咂舌道:“意思是如果你不突發奇想做這個實驗,將這方圓幾十裡的凶煞木全部一掃而空,就不會出現這個大洞是吧?”
“不是。”
劉自德麵色難看的搖了搖頭:“如果我沒有做這個實驗,那當平衡被徹底打破的時候,就不僅僅是隻有這一個洞了,整個肥州會同時出現成百上千乃至數千個洞。”
“千瘡百孔。”
“每一個洞都需要一個金丹修士去鎮壓,大夏哪有那麼多金丹。”
“屆時,整個肥城會血流成河,徹底淪為鬼蜮,並且大夏以難都難以逃過此劫,這是一場大劫!”
陳泅聽明白劉自德的意思了,雖然很多事情都是劉自德的猜測,但根據他的判斷來看,也錯不了多少,和他看見的東西也都一樣。
一個怨靈,就是一條性命。
他僅僅隻是站在這裡這麼一會兒功夫,就足足有近千個怨靈朝他衝來然後化做一縷青煙了,可以想象的到,這肥州下方究竟有多少怨靈,而肥州又死過多少個人
凶煞木,在玄天大陸應該都是比較珍貴的東西。
而在這裡隨處可見的一個緣故,可能最大的理由就是,這裡死的人比較多了,可玄天大陸比他們這大夏可是要大的多了,難道玄天大陸都沒有一處類似於肥州這種上古戰場的地方嗎?
“下去看看。”
陳泅偏頭望向劉自德:“將凶煞木都拿出來,看看能不能將這個洞口堵住。”
“好!”
劉自德急忙點了點頭,剛才他們根本沒有這個功夫,洞口突然破開怨靈如海水般衝出來,凶煞木哪裡堵得住,如果不是老爺以自爆詞條手段將這些怨靈壓回去,早就一瀉千裡了。
很快——
數千根凶煞木被零零散散的鋪在這個洞口附近,而那些準備衝出的怨靈也頓時齊齊發出一陣刺耳的尖叫聲,再次退了回去。
看起來,凶煞木對於這些怨靈確實有壓製效果。
哪怕陳泅已經不站在洞口處,那些怨靈也僅僅隻是在洞口下方尖叫哀嚎著,沒有一隻怨靈衝出來。
“走。”
陳泅望向書生輕聲道:“下去看看。”
陳泅帶著書生幾人當即跳進洞口,落入由無數怨靈組成的大海中,剛跳進去,便如一根通紅的燒火棍插進冰雪裡一般,瞬間融化了一條路線上的所有怨靈。
而所有朝他衝來的怨靈,也無一例外的被融化。
洞口下方連著一條數百丈深的垂直於地麵的逼仄通道,這些怨靈就從這些通道衝到地麵上的,而在墜落了數百丈深後,眼前突然一豁然開朗。
一片巨大的空間映入眼前。
和無邊沙漠下麵的那個火海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這裡沒有火,隻有數不清的怨靈。
一眼望去。
不知數目。
隻覺得有股窒息般的壓迫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