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舟破破爛爛的,早已在那元嬰長老的攻擊下,千瘡百孔,但勉強還可以飛,隻是速度會比之前慢了不少。
操控起來很簡單。
隨心而動。
但陳泅還是選擇以這艘飛舟趕路,反正他又不趕時間,也並不介意稍微慢一點,這是他第一艘飛舟,原價足足價700枚中品靈石的。
如果不是遇見緣宗真傳弟子齊美,他可能短時間三五月內都不舍得花費700枚中品靈石來購買一艘飛舟。
從緣宗藏寶庫裡和那幾個宗門長老身後,總共找出來六具一品元嬰之軀,和一具四品元嬰之軀,再加上他在離開大夏國從丹修傳承裡獲得的那個一品元嬰之軀。
總共可以給嘲天宗培養出八個元嬰。
這些東西他已經發下去了。
隻需要精修一兩天,這些人便可以順利突破至元嬰,將是嘲天宗的一大戰力,八個元嬰,雖然都是元嬰一層,但那也畢竟是元嬰,對於金丹來講屬於碾壓級彆了。
當然這個金丹裡並不包含他。
嘲天宗裡的資源除了藏寶庫裡的他收了起來,像嘲天宗角落裡弟子宿舍裡的資源,他都沒收回來,實行誰撿到就是誰的原則。
至於他的二品元嬰丹,他已經獲得4個了,再差5個元嬰丹就夠了。
一夜慢悠悠的趕路。
在即將天亮之時,陳泅將飛舟停在「大道宗」山門不遠處,準備親自去找那大道宗宗主嘮嘮嗑,沒有帶太多人,隻攜帶了書生一人。
這樣就算遇到什麼危險,也可以用「功德防禦令」將傷害抵禦,然後借著書生的血脈詞條迅速逃離此地,然後過些日子再來斬殺邪魔。
“泅哥,你一個人去啊?”
肥龍有些擔憂的望向陳泅:“要不帶上嘲天宗弟子?畢竟也都是金丹圓滿修為,也算有一定的震懾力。”
“不用。”
陳泅搖了搖頭:“不入元嬰帶上沒有意義,我就進去試一試,他們看我修為低大概率是不會買的,應該會出手,到時候人少了好逃。”
在將肥龍等人連同飛舟一同收進小世界後。
他才帶著書生沿著山路朝「大道宗」的山門處大步走去。
“站住!”
剛走至山門處,便看見兩個身穿宗門服飾的大道宗弟子,麵色冰冷的攔住他們:“此地為大道宗宗址,幾位有何事,我前去稟報。”
“嗯。”
陳泅頗為配合的站在原地溫和笑道:“剛滅了緣宗,因為無法在此地久留,想將緣宗的地盤四座城池一座坊市,賣給大道宗,你去彙報下你們宗主有沒有購買意向。”
“.”
不過他也沒仔細思考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
判斷真假是長老和宗主的職責,他的職責是彙報。
守山弟子麵色嚴肅的走至一旁,低聲對著傳音戒溝通了一會兒後,片刻後才麵色微微恭敬的走至陳泅麵前:“請,這邊,我們宗主請兩位上山。”
“嗯。”
在這位守山弟子的帶領下,陳泅一路慢悠悠的順著山路朝山峰頂處走去,這個大道宗好像是個劍修宗門啊,整個宗門上空飄蕩著縷縷劍意。
在劍意的共顫下,他甚至都能聽見書生袖裡的青鋒在顫鳴。
一路上看見不少好東西,這個大道宗和緣宗一樣肥,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挺好。
陳泅輕笑著拄著天機傘,安靜的跟在這位守山弟子身後。
很快便走至一間偏室內。
在守山弟子推開門後便後退離開,他帶著書生走進偏室,便看見其座位上坐著一個國字臉的中年男人,還未等他開口,這個中年男人便率先起身沉聲道。
“坐,我是大道宗現任宗主。”
“嗯。”
陳泅再次輕點了下頭,隨後才坐至男人對麵,迎上男人的視線溫和笑道:“久仰宗主大名,今日一見,果然氣度非凡,那我們就長話短說了,我的來意想必貴宗弟子也已經給伱傳達過了,你這邊能開多少價呢?”
大道宗宗主盯著陳泅沉默許久後,才緩緩坐了下來,並給陳泅和自己各滿了一杯茶:“閣下的實力我是認可的,但閣下可能對衢州的勢力格局有點不是很了解。”
書生從進屋就一直站在陳泅身旁,並沒有坐下,儼然一副跟班的樣子,麵色冰冷渾身散發著冷意。
隨後大道宗宗主深吸了一口氣,將心底隱隱震撼的心情壓下去後,才望向陳泅認真道。
“在衢州。”
“一個勢力能占據多少塊地盤,並不是靠他能打下來多少塊地盤,也不是靠他能買下來多少塊地盤。”
“換句話說,緣宗的那三座城池一座坊市,每年的稅收足足有六千多枚中品靈石,哪怕我一次性給你支付二十年的稅收,也就是十二萬枚中品靈石,大道宗肯定也是賺的,畢竟二十年後就是純利。”
“但是——”
“這是不現實的。”
“一個勢力能占據多少地盤,主要靠的是宗門勢力能守住多少塊地盤。”
“再直白一點,緣宗這個地盤,哪怕閣下送給我,我也不敢要。”
“我隻要現在派人去占領了那片地盤,第二日,周圍幾家勢力就會形成同盟來討伐大道宗。”
“在衢州,一個勢力如果占據的地盤並不符合自己的實力,那麼迎來的便是討伐。”
說實話,在通過大道宗弟子口中聽到眼前這個神秘男人來曆時,他連喝了三杯茶水,才將心中的情緒平複下來。
實在是過於駭人聽聞了。
他昨夜就收到了「緣宗」被滅的消息,隻是具體被何人所滅並不清楚,隻知道有人感受到緣宗白日有極其慘烈的戰鬥狀況。
緊接著,天剛蒙蒙亮,神秘人就找到了他。
他無法判斷出眼前這個僅僅隻是金丹圓滿修為的男人,是否是昨天的那個神秘人,又或是那個神秘人的行走代言人,畢竟一個金丹圓滿修為的人是不可能滅了足足有六尊元嬰的緣宗。
最主要的是!
他在偏室裡等眼前這個神秘男人的時候,看見了這個年輕男人一路上視線一直在打量他的宗門!
雖然看不見眼睛,但這幅姿態他卻頗為熟悉。
他每次去青樓,打量選哪個花魁的時候,就是這幅姿態打量的。
聽說那緣宗被搬的乾乾淨淨,這個神秘年輕男人明顯也是一副將大道宗已經占為己有的樣子,一副準備隨時出手的樣子,這就讓他不得不警惕了。
宗門傳承這麼久,自然知道傳承一個宗門需要數百的乃至上千的時間,但毀滅一個宗門,可能就一個契機就夠了。
比如緣宗。
但他剛才說的又沒錯,緣宗的地盤他肯定是沒法買的,也不敢買,但與此同時還得斟酌下用詞,儘量不要招惹到這個年輕人背後的神秘人。
一個金丹能入他大道宗,並和他這個元嬰後期修為的人視若無睹的講話,光是這種定力哪怕是一般的金丹天驕也做不到。
哪怕是金丹天驕,在麵對元嬰後期修為的人,也會下意識流露出敬畏。
這無關身份。
“.嗯。”
陳泅單手撐著下巴,思索了片刻後點了點頭:“貴宗主說的也有道理,那不如貴宗主幫我我出個主意,我好不容易辛辛苦苦才滅了緣宗,這緣宗的地盤又不可能就這樣便宜給其他勢力。”
“就這樣走了的話,我會感覺虧的。”
“或者說是,去賣給不是周邊但勢力較強的勢力?”
“不行。”
大道宗宗主搖了搖頭認真道:“哪怕是那些有化神強者坐鎮的頂級宗門,也不會跨界來占領一片地盤,這屬於壞了規矩。”
“一般來講,像出現這種情況。”
“比如說緣宗被滅,「緣宗」周圍幾家勢力都想要吞並這些地盤,那麼便會直接開戰,打完後坐下談判,最後根據戰況來瓜分緣宗的地盤,這個是不可避免的。”
“實際上在閣下來之前,大道宗就已經做好隨時開戰的準備了。”
“不過.”
大道宗宗主遲疑著開口道:“也不是沒有辦法,比如大道宗將會對外宣布,滅了緣宗的神秘人選擇將這片地盤賣給大道宗,這樣開戰的時候,其他幾家宗門也會投鼠忌器,畢竟閣下你的實力還是足夠震懾其他幾家勢力的,大道宗也能瓜分出更多的地盤。”
“而大道宗也會給予閣下相應的報酬。”
“成交。”
陳泅笑著起身將大道宗宗主遞過來的茶水一飲而儘後,才身子前傾笑著道:“貴宗主開個價呢?”
“.”
大道宗宗主望向陳泅那空空如也的茶杯,瞳孔深處再次閃過一絲震撼,在玄天大陸,能毫不設防的喝下一杯茶水,這其中不是自信便是自大。
但一個剛剛滅了緣宗的人,他更願意相信是前者。
良久後。
他豎起三根手指頭:“三千枚中品靈石,閣下,你既然去過緣宗,那也應該給知曉緣宗的儲備靈石應也不會比這個數多太多,宗門運轉維持需要消耗大量靈石。”
“這個價是大道宗能給出的底價了。”
“當然,如果在接下來的大戰一切順利,大道宗但凡能多占到一座城池,幾年後就回本了,但是在此之前,大道宗確實拿不出太多靈石,希望閣下理解。”
“成交。”
陳泅笑著起身,溫和道:“我就喜歡和名門正派打交道,祝貴宗接下來一切順利。”
隨後才接過大道宗宗主遞來的儲物戒,作揖後轉身朝偏室外走去。
很順利的一場交易。
直至走出大道宗山門外,都無人阻攔。
大道宗宗門上,一直站在偏室旁邊密室的八位長老,在陳泅走後,才麵色複雜的望向坐在椅子上的宗主:“宗主,真就給這麼輕鬆給這小子三千枚中品靈石?”
“你真覺得,他這個名頭能值三千枚中品靈石?”
“不知道。”
大道宗宗主長歎了一口氣,整個人有些疲憊的靠在椅子上,用手輕揉著太陽穴:“或許值或許不值,如果借著這位神秘人的名頭,能讓其他幾家勢力投鼠忌器,讓我們多占據一兩城池,那自然就是值的。”
“但是.花出去的三千枚中品靈石,主要不是花在這上麵的。”
“主要是花在為大道宗保傳承上的。”
“你們沒看見,剛才那年輕男人上山時的眼神,一副要將大道宗徹底搬空的樣子,如果但凡剛才流露出一絲不敬,估計現在大道宗已經死傷無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