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做完這一切後,陳泅才挑了挑眉沒有講話,繼續拄著天機傘沿著青石街超前走去,看看還有沒有什麼有特殊效果的天道建築。
如果可以的話。
他打算在自己擁有「永久驅逐」這個能力時,給玄天州所有強者都驅逐了,可惜,浩瀚大陸十二州現在有桎梏還未消失,否則他完全可以直接給浩瀚大陸的所有強者,來一場前所未有的絕妙體驗。
他這個能力是限時的。
準確的來講不是他的能力,而是他的「死鬥之戰」詞條,和天地規則碰撞後,產生的紕漏。
當十二州所有王位,都被人獲得,且坐滿一年後。
各個州陸之間的桎梏就會消失,並且開始爭奪唯一王,這個時候就沒有什麼禁止他前往小世界天道秘境之類的限製了,而這個時候他的特殊能力也就消失了。
也就說.
他幾乎不可能,用「永久驅逐」這個能力,驅逐其他州陸上的強者了,畢竟當州陸桎梏解除的一瞬間,也是他這個能力失效的一瞬間。
“這有些可惜了啊。”
陳泅頗為惋惜的搖了搖頭,除非他有什麼偷渡手段,但這個幾乎是不可能的,畢竟那天道詔書裡說的明明白白,禁止使用一切手段離開各自所在州陸。
“這”
天斧宗宗主難以置信的站在地麵許久後,才望向那空空如也隻有白鶴的天空,喃喃道:“那白鶴道人呢?”
“好問題。”
肥龍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大概猜到了什麼,應該是和那齊公子一樣被永久驅逐了,隻是沒想到,連合體期都能驅逐的?
就在這時——
書生趕了過來,並帶來了陳泅的旨意。
“明白。”
天斧宗宗主聲音微微發顫,身子筆直道:“保證完成任務。”
隨後才轉身有些失魂落魄的朝天殿建築群外走去,他覺得這個世界肯定瘋了,否則一個剛剛突破煉虛初期的人,憑什麼竟然能殺死一個合體強者?
憑什麼!!!
就在即將走出天殿時,他咬了咬牙,又轉身朝天殿內走去!
而此時——
天殿內,「心魔去除館」,終於給所有嘲天宗弟子都去除完心魔的菱悅,渾身疲憊的站在木屋門口,望向麵前一行人有氣無力道:“恭喜你們,你們可以入職了。”
雖然她身體很疲憊,但聲音裡還是有一絲絲喜悅,這意味著她終於解脫了。
而麵前這行人也是她的老鄉。
不是彆人。
正是玄天宗的煉虛老祖,和玄天宗的宗主,還有一眾長老。
不過入職的並不是玄天宗的煉虛老祖,而是玄天宗的宗主。
“宗主。”
幾個玄天宗的長老,滿臉不舍的望向玄天宗宗主,還在儘可能的挽留道:“老祖都已經放棄了,你為何又要堅定入職?”
原本他們是送老祖前來入職的。
老祖一開始也是非常堅定,並且已經為自己挑選好了崗位,正是「心魔去除師」,但是就在準備應聘入職時,陳泅的煉虛天劫突然籠罩了整個天殿。
所有人都跑了。
他們自然也不例外。
而原本一開始堅定入職的老祖,突然覺得這世界天驕如此之多,似陳泅這般的妖孽也存於世間,他又怎麼能一生默默無聞碌碌無名,決定要放棄入職,繼續闖蕩尋求突破機緣。
挺好。
但玄天宗宗主,這個一心想要在浩瀚大陸重建玄天宗的男人,在看見陳泅渡煉虛天劫那一幕,以及初入煉虛,便鎮殺數十煉虛時,瞬間整個人道心碎裂。
“不用說了。”
玄天宗宗主,滿臉悲意的搖了搖頭:“我意已決,你們記得帶上聖女,她這百年來也辛苦了,我自認自己也是天驕,年紀輕輕,不到千歲,便修煉至化神巔峰!”
“但”
“我實在無法接受和陳泅活在同一個時代,他倘若一日活著,我們這些人甚至都不如襯托太陽的星辰,我找不到自己活著的意義在哪。”
“陳泅踏入煉虛,便可鎮殺數十煉虛。”
“而我呢?”
“窮苦一生,甚至都沒有十成把握,渡過那煉虛天劫!”
“我已執意要在此閉關百年,等百年後我再出來,那個時候陳泅肯定已經破碎虛空了,和這樣的人同處一個時代是我的悲哀。”
“你們無需多言。”
“百年後再相見吧。”
說吧。
玄天宗宗主沒有絲毫猶豫,當即揭開門簾走進這間木屋內,而站在木屋門口的幾個玄天宗長老連同玄天宗煉虛老祖見狀對視一眼,都看見了彼此眼裡的悲意,宗主他媽沒了!
這怎麼搞?
接下來也沒多講,隻是帶著碰巧遇見的玄天宗聖女,快速離開天殿,他們也沒想到,百年前補天時消失不見的玄天宗聖女,竟然一直在浩瀚大陸的天殿內,擔任心魔去除師。
就在這些人走了沒多久後。
一個有些失魂落魄的中年男人有些失神的走至木屋前。
“.”
心魔去除館,木屋內,玄天宗宗主麵色複雜的望向麵前這間逼仄的木屋,在踏入進來的一瞬間,他冥冥中就感應到自己和天道簽訂了契約。
入職百年。
這百年不消耗他的壽元,相當於白送了他百年,並且百年後,會一次性賜給他五萬枚中品靈石。
他對這五萬枚中品靈石,並不怎麼在意。
畢竟他也不是為了中品靈石來的,他隻是單純無法忍受和陳泅在同一個時代了,那些普通人完全體會不到和陳泅在同一個時代是什麼樣的感覺。
那是從頭到尾都被碾壓,還是斷崖式的碾壓!
如果他隻是個普通人也就罷了,但他不是,他是天驕,他在玄天大陸上也是化神巔峰的強者,也是頂級勢力的宗主,他有自己的傲氣,他有自己的尊嚴!
他無法忍受自己被一個人,徹頭徹尾的碾壓!
陳泅已經儼然成為他的心魔了。
哪怕他不入職,日後時不時聽見陳泅的消息,也會陷入失神,他需要將自己隔絕到一個和陳泅完全無關的環境中,這個小木屋就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這樣百年後,他不但可以壽命不減,還能迎來一個沒有陳泅的時代。
這才是他的完美人生。
就在這時——
木屋外突然傳來敲門聲,玄天宗宗主急忙帶著麵紗坐在桌子後,這是他第一個客人,得認真對待,隻是本來以為天殿今日都沒人的,沒想到還有客人。
很快。
一個失魂落魄的男人,失神走進屋內,並且輕車熟路的坐下就開始講述起來。
“我是一個宗門的宗主。”
“從年幼時,所有人都說我是天驕,說我天生就適合鍛體,後來又運氣十分好的隨機到了關於體修的神級詞條,至此,更多人開始說我是天驕。”
“我在天道秘境裡大殺四方,我自創了「第四斧」驚豔了整個玄天州所有人。”
“我前往「冥界」,搶奪了無數天材地寶,打造出了我手裡這柄煉虛極品至寶,「弑天斧」,玄天州無數人模仿我這柄弑天斧打造靈寶,我這柄弑天斧也是世人公認的體修至寶。”
“我還一步步成為了煉虛巔峰強者,成為了玄天州最強宗門之一的宗主!”
“可”
“為什麼我一路走來都是第一,並且都是遙遙領先,可我遇見了一個人,那個卻能全方麵的碾壓我,我感覺自己可能是誕生心魔了,我無法理解。”
“到底為什麼會這樣?”
“我明明”
就在這時,這個失魂落魄的男人突然楞在原地,抬頭望向桌子後麵帶著麵紗的心魔去除師,隻見這個心魔去除師此時正雙眼泛紅,整個人看起來情緒有點不太對:“你你怎麼了?”
這時他才發現,心魔去除師換人了,不是以前那個小姑娘了。
玄天宗宗主眼眶泛紅的聲音發顫道:“你說的那個人是不是叫陳泅?”
“很好猜出來嗎?”
“哇!”
話音落下,玄天宗宗主當即眼眶泛紅的嚎啕大哭了起來:“我在玄天大陸和陳泅就是老鄉,我跟你說,我在玄天大陸的時候也是鼎鼎有名的天驕啊!”
“我出生在靈氣最濃鬱的中州上,我享用最好的資源,一路走來,天驕這兩字我幾乎都要聽至耳朵起繭了,但就在某天,一則天道詔書,告知玄天大陸所有人,有人以十二品元嬰踏入元嬰。”
“之後我的末日就來了”
“.我明明都避世了.”
“可那陳泅.十二品化神領域.寂滅雷劫”
“那陳泅為什麼.”
數百息後。
天斧宗宗主有些唏噓的抱住了撲進自己懷裡的玄天宗宗主:“原來你在玄天大陸也是頂級勢力的宗主,彆哭了,彆哭了,一切都過去了。”
“咱倆的路還真挺相似的。”
而此時,才猛然反應過來的玄天宗宗主,頓時起身坐在椅子上,眼中閃過一絲慚愧聲音沙啞道:“抱歉,讓你見笑了,那什麼.讓我想想,我該怎麼肯定你。”
“我”
“我好像找不出理由肯定你,我要是能找到理由肯定你,我也不會自己鑽進來了,我就是找不到理由肯定自己,才來入職的。”
“沒事。”
天斧宗宗主放下一個儲物袋在桌角上:“我感覺我的心魔好多了,呼,尤其是在聽你講完之後。”
“再會。”
“我以後有時間會來探望你的。”
在揭開門簾,走出木屋後的天斧宗宗主神清氣爽的,雙手叉腰抬頭望天,隻感覺心情大好,這簡直就是神醫啊!
在來之前,他感覺自己內心被打擊的太厲害了,一直以來身為天驕的自傲在陳泅麵前仿佛顯得有些不值一提!
但.聊完之後。
他感覺自己心情好多了。
這一路上,被陳泅碾壓的天驕多了去了,又不止一個,更何況他現在和陳泅還處於合作關係,那陳泅對他還頗為賞識呢,這和其他天驕,尤其是玄天宗宗主對比起來,那不是好了一點半點。
心裡原本的鬱氣瞬間消散不見。
隨後,他滿臉愜意的伸展了下腰肢,才化做鎏光朝遠處激射而去,今天這靈石花的值,這心魔去除師,你彆說,還挺會對症下藥的。
專業!
玄天州,白家。
在一個位於山巔的院落中,這個家族內所有子弟,都在神情激動的雙手抱拳等待著天空中響起天道詔書,告知天下,玄天王位已經被他們白家老祖,白鶴道人所奪。
但不知為何.
這則天道詔書遲遲沒有響起。
“老爺。”
一個中年婦女有些焦急的在家族祠堂內不斷踱步,隨後才抬頭望向坐在家主椅上的家主,著急道:“你說這老祖都去了三個時辰了,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按理來講。”
“老祖身為合體期強者,殺一個煉虛初期的人,應該用不了三個時辰吧?”
“急什麼?”
坐在家族祠堂家主椅上的,一個披著毛襖的中年男人,嘴裡叼著旱煙,不屑道:“你個婦道人家懂什麼,老祖都已經突破合體期了,殺一個煉虛初期那不是手到擒來,能出什麼意外?”
“老祖肯定是有自己的想法。”
“再說了,喏——”
男人用旱煙指了指不遠處供桌上擺放著的「命牌」:“老祖這命牌不是還好好的嗎?他能出什麼意外?”
“真的是婦道人家,一點都沉不住氣。”
“也是,你僅僅是金丹期,煉虛初期和合體期距離你一樣遙遠,你根本就無法理解,合體期對於煉虛初期來講代表著什麼。”
“你們就都安心等待著吧,等天道詔書響起,告示整個「玄天州」,白家老祖已奪得玄天之王!”
“哼!”
“這番大機緣,讓白家等到了,不出意外的話,白家必將至少再昌盛萬年!”
而此時——
浩瀚大陸上某個被單獨開辟出來的小空間裡。
衣衫不整的齊公子,正神情恍惚整個人靈氣枯竭的跌坐在地麵上,他已經被關在這個小空間裡,足足三個時辰了!
到現在。
他已經徹底明白了狀況。
他可能.被永久關在這個小世界裡,再也無法出去了,這個小世界的天地規則,就是當他和陳泅這兩個人當中有一個人死亡,剩下活的那個人方可離開小世界。
但那陳泅不知通過何種手段先行離開了,這就意味著他永遠也無法殺死,被永遠關在了這裡。
除非除非陳泅死了,他或許就可以離開了。
想到這裡。
原本已經有些失魂落魄的齊公子,當即從地上坐了起來,眼裡隱隱閃過一絲希翼,對啊,等到州陸桎梏消失時,他的家族得知今日的事情後,肯定會為他報仇。
屆時,在家族中合體強者的出手下,那陳泅必定灰飛煙滅,他也就可以離開這個小世界了。
想到這裡,讓齊公子又重新充滿了希望,從懷裡掏出一枚炭石,並走至小世界的角落裡,蹲在地上,麵色嚴肅且又狠戾的用力在地麵上劃了一道。
代表著一。
他已經內心暗暗決定好,他在這裡被囚禁多少天,就刻多少下。
等他出去後,這裡刻了多少下,就殺一個陳泅親朋好友,親朋好友殺光後,就殺同姓之人!
方可解他心頭之恨!
他已經試過了,這方小世界根本就不是他能打碎的,禁止他離開的並不是這個小世界,而是天地規則,而以他的修為,又怎麼可能打的打碎天地規則!
彆說是煉虛期了,哪怕是合體期,也絕對不可能打破天地規則。
這意味著,接下來他隻能等待。
齊公子盤膝坐在地麵上,眼中閃過一絲狠戾,內心已經開始暗暗期待出去後的事了。
很多情況下,人們的想法可能是一致的。
比如在另外一個未知的小世界裡。
麵色陰沉且難看的「白鶴道人」,同樣蹲在小世界的角落裡,同樣從懷中掏出一枚炭石,同樣在角落裡指尖都在用力的,刻下了一道。
他要記住被關在這裡多少天,出去之後,好將陳泅的屍骨挫骨揚灰多少次!
他已經實驗過了。
憑他自己的力量,這輩子都沒辦法,也幾乎不可能離開這個囚籠,他能做的就隻有一點,就是耐心等待等待陳泅某天死於不該招惹之人手裡。
他不相信陳泅能一直活下去!
就以陳泅這幅囂張的性格,以後肯定會招惹到不該招惹的人。
他的壽命還有足足六千年!
他等得起!
他就不信了,那陳泅能安安分分的活六千年?!
此時,玄天州,天殿內。
陳泅等人正坐在一間茶樓內,望向手中昨日發行的玄天日報,那個時候他還沒有突破煉虛,這個玄天日報上對他的評價是,囂張跋扈,目無規則,滿身匪氣,邪魔之徒。
“.”
陳泅輕抿了一口手中涼茶,隨後才將手中的日報扔在桌子上,偏頭望向窗外那還在空中懸停著的白鶴,漫不經心的隨意道。
“囂張跋扈,滿身匪氣?”
“真是令人惋惜,我明明記得我挺有道德底線來的,去打聽下這玄天日報是哪家勢力發布的,改天去拜訪下。”
“對了——”
“去把那白鶴抓來,今晚烤著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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