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州,朵朵城。
天斧宗宗主正麵色嚴肅的望向手中的留影石,久久不語,留影石裡錄製的赫然是一枚「嘲天宗」的長老令牌!
說實話,有點嚇人。
論級彆的話,這枚嘲天宗的長老令牌,比他手中那枚陳泅親自遞給他的令牌級彆還要更高。
但這玩意兒據說是在「美男城」一個不起眼的小城中某個家族手中。
良久後。
天斧宗宗主將留影石放在了一旁,又從懷中掏出自己的嘲天宗令牌,上下觀摩著,皺眉搖頭道:“不太對,嘲天宗給我的這個令牌是用凶煞木材質而製的,而這個留影石中的嘲天宗令牌看起來僅僅隻是白玉。”
話音落下。
坐在一旁的荊棘商鋪掌櫃試探性小聲翼翼道:“意思是這個令牌是假的?”
天斧宗宗主眉頭皺起沒有講話,他大概率認為這玩意兒是假的,但這個令牌看起來有一股樸素氣息,明顯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不像是最近仿造出來的。
而且說句不好聽的,哪個人吃了熊心豹子膽敢仿造嘲天宗的令牌,隻是活膩了吧?
但.
畢竟事關重大,馬虎不得。
他麵色淡然的掃了眼前來拜見這兩人:“具體是真是假,我得親自去天殿一趟,找嘲天宗請示下,麻煩二位暫時就留在這裡了。”
說罷沒有絲毫猶豫,便走出大殿,隨後化做一道鎏光激射而去!
見天斧宗宗主離去後。
張家老祖才有些惶恐的聲音發顫道:“這情況不對了吧?我隻是過來打聽一下這個東西是真的還是假的,是真的我回去就將那劉家視為座上賓,是假的我就繼續給劉家施壓,本來這麼簡單的一個事情,怎麼現在直接找到嘲天宗去了?”
他來之前。
完全沒想過這件事情會直接驚動嘲天宗,他隻是過來打探情報的而已。
他這種小人物,煉虛一層的小人物,在自家地盤自然沒什麼問題,但在最近風頭正盛的嘲天宗麵前,那就有些不夠看了!
這種層次的勢力,哪怕隻是落下一粒沙,對於他們是一枚根本無法抵禦的重石。
根本不是一個級彆的!
“這事情鬨的是有點大了。”荊棘商鋪掌櫃麵色陰沉的一字一句道:“我必須提醒你一點,如果那令牌是真的,而那美男城劉家,又真的被嘲天宗所庇護,你這條命怕是要交代在這裡了,連帶你們整個張家,也都寸草不生。”
“就憑伱們對劉家做的那些事,就足夠了!”
“這怎麼能全怪我呢?”
張家老祖有些急促的解釋道:“那劉家也沒有第一時間就拿出嘲天宗令牌啊,他要是早點拿出來,我能施壓他嗎,他拿出來的第一時間,我不就停下了嗎?”
“再說了,我們張家可沒殺劉家一個人,除了施壓,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情,我給的聘禮那也是頂格的聘禮!”
“跟我解釋沒用。”荊棘商鋪掌櫃麵色難看的搖了搖頭:“跟嘲天宗解釋去吧,跟我解釋什麼,你不該來找我的,你當時直接認為那嘲天宗令牌是真的,然後不再欺負劉家,哪有現在這麼多事?”
“你在說什麼屁話!”
張家老祖有些憤怒咆哮道:“這他媽也能怪我?!我他媽隻是來向你打聽,你直接帶我來找天斧宗,你這他媽和帶著老子投案自首有什麼區彆?”
“我告訴你!”
“老子要是真死了,臨死前,我也得給你栽點汙水,更何況,還是你帶我來的,你覺得你能跑了?”
兩人對罵了一番後,也沒有割裂,隻是對視一眼後,當場便起身朝大殿外走去!
這裡不能再待下去了。
準備亡命天涯了,萬一那令牌什麼真的,他們再等在這裡就是在等死,抓緊時間將商鋪低價兌出去,還能回點本。
但就在這時——
一道磅礴的修為,瞬間在大殿門外湧現出來。
不見人。
但卻能清晰的感知到,一個煉虛後期修為的老者,正坐在大殿外的馬紮上曬著太陽,懶洋洋道:“宗主有令,他未返回之前,你倆不得離殿!”
“.”
“.”
兩人麵色陰晴不定的站在原地沉默了半晌後,又再次坐了回去,很明顯,走上走不掉了,那天斧宗宗主臨走前還專門派人開著他們。
應該就是想著這一點了。
萬一那令牌是真的,他倆就得格外處理了。
他們現在就隻能將希望寄托於那令牌是假的份上了。
就在這時——
大殿外突然走來兩個老者,一個頭頂點著八枚痣身披袈裟的白須老者,另外一個看起來滿眼和善穿著綠袍的老者。
“阿彌陀佛。”
這個身披袈裟的白須老者,低頭道了聲佛號後,低聲道:“施主好似有難,自我介紹下。”
下一刻!
靈氣猛地湧出,並化成絲線在空中組成一行行小字。
「佛門老祖,半步煉虛修為,曾在玄天大陸和陳泅為死敵,但最後通過精心運作,和陳泅重新和歸於好,擅長.」
「成功案例:天斧宗宗主。」
「天斧宗宗主曾堵住天宮,叫囂著讓陳泅出來受死,經過我們二人指點,不但消除仇恨,並且獲得了親密無間的合作關係,並且天斧宗還獲得了嘲天宗的庇護令牌。」
「.」
一行行由靈氣組成的小字,在空中緩緩浮現了出來。
“.”
荊棘商鋪掌櫃,望向這數行小子恍惚了許久後,才喃喃道:“玄天州什麼時候還有這業務呢,來,二位,快請,細細說說你們這個「泅氏門徒」是什麼情況?”
這兩人,剛才自稱是泅氏門徒,說「泅氏門徒」的意思,就是曾經招惹過陳泅,後來在陳泅的指點下成功改過,並且消除仇恨。
說白了。
兩人就是乾這一行的,主營業務,就是幫助一些即將被陳泅弄死的人,如何想辦法減懲罰。
比如
荊棘商鋪掌櫃和這張家老祖。
“明白了。”
佛門老祖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隨後才閉上雙眼,靠在椅子上沒有講話,看似假寐般陷入沉思,這仇倒是不大,畢竟一沒殺人,二沒強搶。
但是
“沒救。”
佛門老祖當即搖了搖頭,隨後拉起碧山宮老祖就朝大殿外走,沒有絲毫停留,完全不顧身後那兩人的驚恐求救聲,並且一點沒有做樣子的打算,直接便離開「朵朵城」的城主府。
他們二人剛才被天斧宗宗主邀請到府上交流,然後恰巧就碰見了這麼一檔事,本來還想著能不能撈下外快的。
“你還不回去?”
碧山宮老祖有些摸不著頭腦的焦急道:“擺譜擺的差不多就行了,我知道你是抬價,但他們明顯被禁錮在裡麵了,也追不出來了啊。”
“不。”佛門老祖無奈的輕歎了一口氣:“佛也隻渡有緣人,這兩人是真沒救。”
“怎麼可能沒救。”
碧山宮老祖有些疑惑道:“畢竟那張家老祖一沒殺人,二沒強搶,這仇不算太大吧,隻要第一時間交出全部財產,並且認錯態度良好,應該能保住自己一條命的。”
“你忘了,那天斧宗宗主當時直接當麵叫囂陳泅,最後不都活下來了?”
“情況不一樣的。”
佛門老祖沒好氣的白了眼碧山宮老祖:“麻煩你拿榆木腦袋開開竅好不好,這兩人雖然仇恨不大,但很容易被當典型,畢竟這是嘲天宗第一次令牌流露出在玄天州民間,如果這個時候張家老祖認個錯這事就過去了,嘲天宗麵子往哪放?”
“哦,日後整個玄天州都知道,得罪了嘲天宗隻要認個錯,事情就能結束了?”
“這是嘲天宗令牌第一次麵世,這兩人肯定是要當做典型來殺的。”
“至於那天斧宗宗主當麵叫囂陳泅,反而顯得無傷大雅,因為那不涉及什麼原則的問題,隻要陳泅心情沒有很差,認錯態度又到位的情況下,基本上都沒事。”
“但這個就不一樣了。”
“唯一的辯護空間就是,張家在欺壓劉家的時候,並不知道劉家有嘲天宗令牌,當劉家拿出嘲天宗令牌的時候,張家立馬就恭恭敬敬的退去了,這是唯一一個可以辯護的點。”
“對啊!”碧山宮老祖若有所思道:“這不是有一個可以辯護的點嗎?怎麼不辯護呢?”
“對你老母個頭!”
佛門老祖麵無表情的望向碧山宮老祖:“我們他媽是訟棍嗎?我們辯護了個什麼玩意兒,你確定你敢拎著玩意兒去和陳泅當麵辯論去?”
“我們的主要要做的是,拯救一些大概率可以活下來的人,對於這種必死的人,你和他牽扯在一起,難免不會被嘲天宗清算的時候,一同清算進去。”
“行了,你不用理解了,這對你來講太難了,反正我怎麼說你怎麼做就行,咱倆現在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我忽悠誰都不可能忽悠你的。”
而此時——
太陽已經從天邊慢悠悠升起,這一宿什麼都沒做的陳泅,就這樣坐在椅子上,平靜的望向天邊朝陽。
夜風吹著很舒服。
這樣的生活很舒服,他喜歡這種生活,沒有能殺死他的敵人,他能夠自由自在的生活在這個世界上。
他這人其實沒有什麼太大的夢想,他的夢想很小。
他就隻想去儘可能的看看更廣袤的天地,然後在那片更廣袤的天地中,自由自主的做自己任何想做的事情。
長生。
對他來講,並不是一個必選項,無論長生與否對他來講都沒什麼影響,如果能做到自己心目中的那一點,就算朝聞道夕可死又何妨。
如果做不到那一點,不能隨自己心欲行自己所行之事,長生也沒有什麼意思。
他修仙從不求長生,隻求一個隨心所欲。
就在這時,一旁的肥龍湊過來小聲彙報道:“這幾天逮的煉虛都控製的好好的,昨夜喝酒時,有弟子輪換照看沒有出現什麼意外。”
“嗯。”
陳泅麵色淡然的隨意點了點頭,這幾日其實沒抓幾個煉虛,就抓了那麼幾個,修為低的壓根扛不住他的隨意一擊,一觸即死。
至於修為高的,幾個煉虛巔峰煉虛後期還活著,剩下的包括齊公子白鶴道人這種現在還在某個小世界裡囚禁著。
這些人他準備留下來,用於給自己的鎮妖塔當養料的。
「鎮妖塔」一旦安置在某個地方就不能移除了,他本來是想安置在小世界嘲天宗裡的,但現在很明顯,短時間內至少一年內,他是無法進入小世界的。
總不能這一年內,這個鎮妖塔就一直擺著不用。
所以他打算把鎮妖塔安置在天宮內,天宮空間足夠大,畢竟能容納那麼多數十丈高的雕塑,完全放得下一座鎮妖塔。
待天宮桎梏消失並過去12時辰之後,這個天宮就算徹底屬於他了。
這樣也不礙事。
不過就得在「玄天州」找一處靈氣濃鬱的風水寶地,用於接下來一段時間的閉關了,在粉色詞條「名聲遠揚」等手段加持下,他的修煉速度已經來到了百倍有餘。
也就是說,他修煉一天就相當於彆人修煉百天。
進步神速。
但.
這畢竟是通過修煉的方式來提升修為進度,並不是通過天道修為丹之類的存在,對靈石的消耗是極其巨大的,整個嘲天宗現在的資產。
不算上品靈石、下品靈石、天材地寶、符籙丹藥等等,單算靈石的話,就隻有一百九十萬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