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鷗外送來的禮盒拆開,除去一套精美的洋裙,還有一張卡片。
【為所欲為。】
每一個字都是他親筆所寫,卡片的紋路,與銀之手諭的花紋完全相同。
——這就是銀之手諭。也是一個刑滿釋放的信號。
意味著她不必再圓滑處世,今天就可以離開禪院家了。
伏黑甚爾皺眉:“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即使你有這種想法,也不要再禪院家跟任何人提起——”很容易被人捏住把柄。
後半句話被芙溪的問題堵了回去。
“伏黑先生,你想當家主嗎?”
這是一句廢話。
但對方在說廢話的時候,眼神也認真的像是在探討人生哲理。
“這是想不想的問題嗎?你不嫁給日本首富是不想嗎?”
他一巴掌蓋在了她的頭頂,按著她讓其低頭喝茶。
她試圖掙紮:“或許我們可以合作篡——”
“篡什麼篡,喝你的茶。”
伏黑甚爾覺得不太妙。
這個小鬼太可怕了,在禪院家雖然不是她一個人有這種想法,但可怕的是她竟然沒有任何防備心,直接說出來了。
這種人,在禪院家活不過三天吧……
稍等,她這種性格,竟然活過了四年麼?難道是禪院直哉的真愛?
“我想過偽造過親子鑒定,假裝自己是家主的女兒,但禪院家不讓女性當家主。”芙溪還在喋喋不休,“我給五條家和加茂家寫信,問他們能不能在我篡位時支持,我會給他們好處,但他們也沒答應,說這是禪院家自己的家務事。”
“你還給禦三家的另外兩家寫信了?!”伏黑甚爾驚愕地揪了揪她的小辮子,“你腦子裡裝的都是豆腐腦嗎?”
芙溪說了一半的謊。
信的確是寫了,但不是以自己的名義,而是以禪院直毘人的弟弟禪院扇的名義寫的聯合造反信。
信件是太宰治幫她偽造和寄出的,據說寄給加茂家主的那封,還被轉交給了禪院直毘人。
為此,禪院扇有一陣子在禪院家到處發瘋,要揪出陷害他的人。
“你還真是瘋。”伏黑甚爾從口袋裡摸出香煙,準備抽根煙壓壓驚。
打開煙盒,空空如也。
他抓了抓頭發,試探地問道:“弟妹,你這裡有煙嗎?”
芙溪:“沒有,但我可以給你做一根。”
伏黑甚爾:“!!!”
萬萬沒想到,會得到這種回複。
“你能做香煙?”
“能啊。”
莫非她的術式和做香煙有關?
伏黑甚爾興致勃勃地等著看生產香煙的現場版,卻見芙溪抽了一張紙巾,搓搓弄弄,卷成了一根長條,然後遞到了他麵前:“好了。”
這是在糊弄三歲小孩嗎?
伏黑甚爾無語地捏著卷紙條:“我以為你這裡會有直哉的煙盒。”
“那你應該去他房間找。”
“直哉不來這裡過夜嗎?”
伏黑甚爾問得很輕浮,這是他下意識的口不擇言。
芙溪還未開口,院子裡傳來了一個清朗的男聲。
“芙溪!”
伏黑甚爾沒聽出是誰,但,是誰都有風險。
流浪人士和弟妹共處一室什麼的……刺激。
況且這個弟妹還是嫡子的未婚妻。
房間隻有一扇門,現在出去直接遇上對方的概率很大,他正琢磨著怎麼出去,看到芙溪指了指房梁,意思是讓他上去。
“禪院芙溪!”
門是被踢開的,踢開的瞬間,伏黑甚爾像黑豹一樣靈活地躥了上去。
進來的金發青年帶著一臉的不耐煩,嚷嚷道:“幾天不見,你已經懶到我過來都不出門迎接了嗎?”
伏黑甚爾認出這是誰了,禪院家的嫡子禪院直哉。
芙溪沒理會他,低頭吹了吹杯中的香茶。
“說話啊,和你的狗一樣啞巴了?”
禪院直哉的視線落在了桌上的另一隻茶杯上,瞳孔微微眯起。
伏黑甚爾先前喝過一口,在杯口處留下了水漬。
“剛才這裡有人嗎?”
意識到自己可能存在被綠的跡象,禪院直哉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芙溪緩緩抬起眼眸,看了一眼正在房梁上抖著腿的伏黑甚爾,淡定地說: “沒有。”
下一秒,伏黑甚爾口袋裡那枚金色的岡本被抖了出來。
直直的,掉落在禪院直哉的頭上。
作者有話要說:甚爾: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