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溪站在旅館的前台,盯著價目表比對,身後傳來男人陰沉的聲音:“再選親子間玩我,我宰了你。”
聞言,她手指一抖,指向了親子間下方一欄。
“一間高級大床房。”
伏黑甚爾滿意地移開手。
既然已經決定doi,那就不可能再睡上下鋪。
預算一萬五千日元分成三天用,一個晚上就全花出去了。
芙溪在桌子前開香檳:“你先去洗還是我先去洗?”
伏黑甚爾兩隻手分彆撐在她身體兩側的桌沿上,將身材嬌小的女孩圈在窄小的空間裡。
他稍稍俯身,下巴虛虛地擱在她的肩上,“為什麼不一起?”
芙溪抬眸,麵前是落地鏡,自帶暖燈效果,又大又亮。
從那裡麵她看見兩個人,以及一場即將到來的淫豫之行。
“伏黑先生。”
她的嗓子有點啞,聲音顯得有些疲憊,“雖然不太看得出來,但我其實是個禽獸。”
將下巴擱在她肩上的男人歪頭:“是麼?”
芙溪繼續說:“你可能會受不了我變態的一麵。”
“嗤。”
伏黑甚爾忍不住笑出了聲,“弟妹啊,你不了解男人。”
眼前是少女細白的脖子,他輕輕咬了一口,感受到對方變得僵直的身體,笑意更愉悅了。
“說不定我會很喜歡變態呢。”
小屁孩也敢說自己是變態,這不是在搞笑嗎?伏黑甚爾心想。
共浴的邀請還是被拒絕了,理由是浴缸太小。
伏黑甚爾沒有堅持,他是個隨心的人,凡事不強求。
“喂,你可彆像上次那樣,我洗完一出來就跟我打架哦。”
——雖然她也打不過他。
芙溪等到浴室裡傳來水聲,才打開手機。
最後一封收到的郵件是三天前,她離開Mafia時森鷗外發的,她還沒有回複。
她把它轉進了保密櫃,所以伏黑甚爾沒有看到。
【我期待著健康的芙溪醬回歸Mafia。】
健康的芙溪醬。
芙溪伸手撫摸冰涼的屏幕,凝視著上麵的文字。
對她來說,健康不是什麼容易的事。
但,也不是不可能。
[是]已經編寫進回複欄,她遲遲沒有按下發送鍵。
哢噠。
浴室的門開了。
伏黑甚爾裹著白色的浴巾,光腳走出來。
撲麵一股薄荷沐浴劑的味道。
燈光投在他身上,在牆上勾勒出挺拔又結實的影子。
連他的影子裡,都充斥著滿滿的荷爾蒙。
“該你了。”他說。
芙溪“哦”了一聲,正要從椅子上起身,剛剛洗完澡的男人突然低頭,抖了抖頭發,甩了她一臉冒著熱氣的水珠。
“……幼稚鬼。”
她用腳踢上了浴室的門。
*
Doi是一回事,生活費又是另一回事。
如果不掙到錢,明天就得搬到大街上。
伏黑甚爾打開房間的電腦,登陸了詛咒師論壇。
他的工作一部分是孔時雨的介紹的,一部分是從這裡接單。
首頁飄紅的帖子基本都是懸賞額高的,但競爭力也大。
【懸賞禪院家大臭嘴禪院直哉的人頭,五百萬。】
伏黑甚爾在後麵跟帖:翻一百倍價格,我考慮一下。
【懸賞咒術高專秘密特訓資料,一百萬。】
看來這是一個想當咒術師的詛咒師。
伏黑甚爾繼續往下翻,打算隨便找一單殺人的接了,突然冒出了一個新帖子。
【尋找寶貝兒子,價格麵議】
這什麼鬼?
背後伸出一隻手,按下了鍵盤上的確認鍵。
搶單成功。
“你瞎點什麼?這種價格麵議的很可能金額會很小。”
“也可能金額會很高。”
芙溪坐在了伏黑甚爾的腿上,緩緩眨眼,“未知的才值得期待,對吧?”
她的頭發濕噠噠地披散著,發尾的水珠順著往下滴落,摔碎在伏黑甚爾的身上。
因為剛洗完澡,臉頰被熏得有些發紅,趴在他懷裡,眼從低處看他。眼角是低眉臣服,嘴角卻抿出不服輸的弧度。
有點好玩。
伏黑甚爾眼神一滋,用指尖挑起她的下頜,拇指在她微燙的臉頰上輕柔的摩挲。
“我們不該把時間浪費在這種事上,你不是要讓我哭麼?”伏黑甚爾在她耳邊吹了一下,帶著邪氣的勾引,“我等著呢。”
兩人視線交彙,芙溪知道自己已經落在了下風。
她看到伏黑甚爾竟然用嘴叼著那枚還沒拆開的岡本001。
放浪形骸在他的眉目間肆意綻放。
“幫我戴上。”
他的每一個字都說得很慢,聲音很低,很沉,像羽毛掃在她的肌膚上。
“然後試試用你的腿,測量我的腰圍。”
岡本精準地掉落在她的睡裙上。
芙溪有一秒鐘的遲疑,旋即伸手環住他的脖頸。
“抱歉。”
伏黑甚爾聽到這句道歉,停了下來。
“我還是覺得做這種事要有感情基礎。”
對方揚揚眉:“那真是很遺憾。”
話到此處,她的雙手搭在了一起。
“領域展開——”
一瞬間,兩人從旅館轉換到了一處冰天雪地。
四周都是茫茫的白色,猶如身處南北兩極。
但這裡沒有風,一切都是靜止的。
伏黑甚爾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你非要把事情弄得這麼不愉快?”他低下眉眼,緩緩從咒靈嘴裡抽出咒具,“原本我們可以有一個不錯的夜晚,明天還能一起吃旅店贈送的早餐,可惜了。”
芙溪不覺得可惜,在看到出現並纏繞在他身上的那隻咒靈,問道:“這是你的兵器庫?”
“對。”伏黑甚爾抽出的咒具是一把刀,“你背叛Mafia也是假的吧。”
“你之前就知道了?”
“當然。隻是懶得戳穿你,反正都是雜魚,來多少我都能殺掉。”
伏黑甚爾心想,要是今晚芙溪非要住在他家,故意讓Mafia的成員看到伏黑惠,那他會當場把她掐死。
但她又提出快點離開,她或許真的隻是想見見他的兒子。
雖然他不知道她真實的目的。
沒有咒具的伏黑甚爾能秒殺術師,更不用說拿回兵器庫的伏黑甚爾了。
芙溪無論聚集出多少冰刃,都被他輕鬆擊碎。
伏黑甚爾用刀背敲在了她的脊骨上,望著跪倒在自己麵前的少女,他淡聲說道:“你再不認真一點,死的就不儘興了。”
“給我站起來,這不是你的領域嗎?”
芙溪吐了一大口鮮血,抬頭問道:“這也不是你最強的咒具吧?”
伏黑甚爾微愣,她還真說對了。
特級咒具遊雲和天逆鉾都在兵器庫裡,他卻拿了一把普通的咒具。
“你也配我用最強的咒具?”
“我們同樣是天與咒縛,我卻完全沒有你的好運氣。”
伏黑甚爾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小鬼,少自以為是,你不知道我走過什麼路。”
芙溪擦去唇角的血跡,艱難地站了起來。
“你也不知道我走過什麼路!”
空間開始扭曲,掙紮著呈現出一幅幅動態畫麵。
儘管年齡在變,但銀灰的發色和綠色的眼睛沒有變過。
這是幼年芙溪到少女芙溪的人生。
伏黑甚爾看到芙溪走過一條路,堆積如山的屍體便消失得灰也不剩,他挑了一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