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後,伏黑甚爾從賽馬場出來,臉上的表情已經不能用沮喪兩個字來形容了。
簡直是喪到極點。
芙溪猜三百萬肯定是輸光了,因為他剛好趕上一場盛大的賽馬比賽。
“打起精神來,伏黑先生。”芙溪安慰道,“你都輸了這麼多年,竟然還沒有習慣嗎?”
這種安慰簡直就是討罵。
“我差一點就賺翻了。”伏黑甚爾歎氣,“結果全賠了。”
“……沒事,至少人還在。”
“小鬼,你賭馬運氣怎麼樣?”伏黑甚爾想起之前在賭場百戰百勝的賭王芙溪。
但她會贏的很大一部分原因,不是運氣,而是出千和記牌。
“我的賭運一向很差,和你不相上下。”芙溪聳了聳肩,“但我去賭馬應該會贏,因為我知道訣竅。”
“訣竅?”伏黑甚爾來了興趣,他賭馬多年從未聽過有什麼訣竅,於是熱情地握住她的雙手,“弟妹,好東西要學會分享。”
芙溪:“首先選一個自己喜歡的數字。”
伏黑甚爾:“嗯嗯!”
芙溪:“然後算好時間,給其他的馬偷偷下毒,用那種特製的神經毒,短暫麻痹它們的神經,讓它們在賽道上發揮失常。”
伏黑甚爾:“……”
“黑衣組織的神經毒是世界先進,保證事後也不會查出來,我知道它的購買渠道。Mafia在下毒和暗殺方麵的技術也很成熟,你可以委托他們去完成。”
伏黑甚爾:厲害了。
伏黑甚爾:“什麼鬼!”
“但是這種訣竅,存在一個問題,賽馬可能會因為神經毒而死,因為它畢竟是用於人體的。
雖然你大概率會贏,但有可能會發生其他馬匹死亡的事件,如果不幸全部死亡,那這就是一次性的賽馬比賽了,賽馬場也要關門倒閉了。”
“……”他得慶幸芙溪對賭馬不感興趣。
“要試試嗎?”芙溪問。
“不了。”伏黑甚爾放開她的手,“你太瘋了。”
“OK,那我們回家吧。”芙溪撣了撣裙子,拎起身旁的袋子,“我也買好東西了。”
“這是什麼?”伏黑甚爾接過袋子,打開一看,裡麵是蔬菜雞肉牛肉,還有牛奶糖果汽水,幾本書和一個發帶,還有一個包裝精美的小禮盒,“你哪來的錢?”
在伏黑甚爾去賭馬的期間,芙溪也沒閒著,去旁邊的購物中心閒逛了一番,然後買了一些東西。
“與秋朝太太給的啊。”芙溪歪了歪頭,用無辜的語氣說道,“你去櫻江那裡領傭金時,與太太也把她的費用結算給我了,一共是五萬日元。”末了她很驕傲地宣布,“我全部用掉了,剛剛好,一日元也沒剩。”
五萬日元不算多,但伏黑甚爾不高興了,怒搓芙溪的頭:“你不吱一聲就全部用完了?”
“你不也把櫻江給的錢全用掉了?”
“我這是投資失敗!和你故意花光是不一樣的。”
“好吧,但我給惠君買了禮物,也給你買了禮物。”芙溪試圖讓他開心一點,“一個你會很喜歡的……杯子。”
“我不需要。”伏黑甚爾基本隻喝街頭的直飲水和罐裝飲料,對拿在手裡的茶杯沒什麼興趣。
“你需要的。”芙溪垂眸,“我有時候也會反思,我是不是對你太殘忍了一點。”
自從被她雇傭之後,伏黑甚爾就徹底失去了性生活。
而且因為他們一直睡在同一個房間,他連自己安慰自己都沒機會。
“你也知道啊?”伏黑甚爾沒get到芙溪所說的點,隻當她是意識到至今為止隻給了他三百日元是很沒良心的行為,“那你速速繼承家產。”
“我們趕緊回家吧,冰淇淋要早點拿給惠君和津美紀,不然會化掉。”
每次提到繼承家產就會立刻岔開話題,伏黑甚爾心想,要是她這麼不樂意,乾脆作證他是德川家遺失在外的大兒子,讓他來繼承算了。
好像年齡不太對,芙溪的爸爸比他大不了幾歲。
“方向反了。”他拽住興衝衝的芙溪,將她轉了個方向,“不認識路就彆瞎衝。”
“嗯。”芙溪這才乖乖跟在他的身後。
伏黑甚爾不和她並肩走,他走得要快一點,但時不時會停下來等她,而她就踩著他拖在身後的影子,一步步朝他走過去,直到兩個影子融合在一起……
到了伏黑家的公寓,差不多是晚上六點了。
伏黑惠麵無表情地給他們開了門,而伏黑津美紀正在做兩個人的晚餐泡麵。
“叔叔,老板姐姐!”伏黑津美紀關了火,“你們吃過晚餐了嗎?”
與伏黑惠不同,伏黑津美紀是真心歡迎那兩個不靠譜的大人回來。
“還沒。”伏黑甚爾不客氣地說,“津美紀,麻煩給我也煮一份吧,謝啦。”
“你讓小孩子煮給你吃?”芙溪皺眉,“你是三十歲還是三歲?”
“彆說得你好像會煮似的。”
“我當然會。”
芙溪最擅長的就是煮泡麵,但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紀都在發育期,光吃泡麵營養夠不上。
她買的袋子裡有很多蔬菜和肉,足夠拿來做太宰治以前給她煮過的營養活力雞肉鍋。
“你們先隨便吃點零食,我很快就搞定。”芙溪將袋子裡的禮盒挑出來收好,其他的零食和書都交給了伏黑姐弟,然後又對癱在沙發上裝屍體的伏黑甚爾說,“伏黑先生過來幫忙。”
伏黑甚爾裝死沒聽到,直到被威脅扣工資時,才磨磨蹭蹭地進了廚房。
芙溪跟森鷗外學過醫,刀工精湛,已經迅速切好雞肉和蔬菜,指派給伏黑甚爾的任務隻有打雞蛋。
“直哉不是說你隻會煮泡麵嗎?還挺有大廚氣勢的。”
“我有指導老師。”芙溪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電話很快接通,那頭傳來了一個清朗的男聲。
“芙溪醬,有什麼事嗎?”
“打擾了,太宰。”
——太宰。
1號情夫。
正在打蛋的伏黑甚爾豎起了耳朵。
“我想請教你,以前你給我做過的活力雞肉鍋,要怎麼做?”
芙溪和太宰治以及森鷗外有過一段在同一屋簷下生活的經曆。
森鷗外工作很忙時,就由太宰治負責做飯給芙溪吃。
一開始他會在裡麵放東西,但總會被芙溪發現,一個下毒,一個放解毒劑,一鍋湯竟然奇跡般的中和了。
那是芙溪為數不多的快樂時光,有人陪伴,像個家。
“方便問一下,芙溪醬這是在給誰做嗎?”太宰治的聲音很淡,聽不出情緒。
“朋友家的兩個小孩。”
芙溪的答案聽得伏黑甚爾撇嘴,兩個小孩,這是完全把他摘出去了。
他沒找女人,芙溪卻在和彆的男人調情。
……太狗了!
“哦,小孩子吃,那就少放點辣椒。”太宰治簡單說了下煮菜的步驟,他的聲音有些疲憊,平時打電話他至少會開個小玩笑。
“你怎麼了嗎?太宰。”芙溪緩緩問道,“……有什麼我可以幫到你的?”
那邊停滯了兩秒。
“那你願意和我一起去死嗎?”
“願意。”
答應的時候,芙溪沒有半點猶豫,伏黑甚爾卻是目瞪口呆。
實際上芙溪對這個問題已經習以為常,畢竟太宰治不止一次地邀請過她殉情。
她知道太宰治不會真的去死,可即便是真的,也未嘗不可。
反正她時日無多。
“太宰,那你定個日期——”
“芙溪醬,幫我拿一下毛巾。我洗澡時忘拿毛巾了。”
伏黑甚爾是這時候插話的,他幾乎是貼著芙溪的耳邊說的,聲音自然也傳到了太宰治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