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叫安娜了。”
芙溪摸了摸下巴, 她對伏黑甚爾這種熟透了的男人興趣不大,對他為什麼知道自己過去的名字興趣也不大,“我的確三觀有問題, 但我沒覺得有什麼不好。好了, 我該回家叫我哥做晚飯了,不然這家夥會偷懶用餅乾糊弄我。”
她站起身來,卻見伏黑甚爾一副要跟著自己的樣子。
她朝對方挑了挑眉:“怎麼?伏黑先生要跟我一起回家?”
伏黑甚爾對如今變得輕浮的芙溪已經逐漸適應了。
“不可以嗎?”
“可以啊。”芙溪答應的很痛快,且不客氣地朝他伸出了右手。“但是我要收費。”
這場景倒是似曾相識。
伏黑甚爾身上還剩一千日元,全部掏了出來。
芙溪笑眯眯地收下了錢, 親切地說:“哎,歡迎來我家參觀, 但是不包晚飯。”
一路上,伏黑甚爾有很多問題想問, 見她快樂地哼著歌, 便忍住了。
芙溪很愛玩,看到路邊的牆上有兩隻貓在打架,也爬上牆去參戰,結果差點被貓撓到臉。
但她並沒有吸取教訓, 還在牆頭上蹦躂了起來。
“伏黑先生!伏黑先生!”
伏黑甚爾正在低頭給天內理子發郵件,囑咐她晚上給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紀點份晚餐,突然聽到芙溪叫他。
……從“伏黑先生”到“甚爾”, 兜兜轉轉,又叫回了“伏黑先生”。
他們的關係回到了原點。
他抬頭,看到芙溪朝他扮了個鬼臉。
“略——”
……沒關係, 反正可以再來一遍。
然後他看到芙溪從牆頭跳了下來,下意識地伸手接住,剛好落了他滿懷。
小姑娘長高了, 也變重了,不再像以前那樣瘦骨嶙峋,渾身上下洋溢著一種青春活力。
……
芙溪住在一個普通的小區,是一室一廳的戶型。
她住臥室,費奧多爾睡客廳沙發。
剛一進門,伏黑甚爾就聽到了一陣哀嚎聲。
一個紫發少年正在向剝毛豆的費奧多爾哭訴:“費佳哥哥,失去安娜醬我心痛的都要死掉了!”
“那你不是還活著麼?”
聽到芙溪冷淡的言論,紫發少年眼淚汪汪地回過頭,激動地撲了過來。
“安娜醬!你不能拋棄我!”
他還沒碰到芙溪,就被伏黑甚爾一巴掌按在了臉上,推了回去。
“你乾什麼?”紫發少年揉了揉被拍紅的臉,看到伏黑甚爾的長相後又有點慫了,仍然叫囂道,“讓開!我是芙溪的好朋友!”
“你曾經是我的好朋友。”芙溪糾正道,“但你現在沒錢了,我不想和你一起玩了。”
伏黑甚爾:“……”
紫發少年漲紅了臉:“可是——”
“沒有可是,我知道你沒錢了。你卡在我這裡,都被你父母凍結了。”芙溪抱著手臂說,“你還是回家吧。”
“回家就會被爸爸媽媽關在家裡,不可能出來了。”紫發少年痛苦地說道,“我想一直和安娜醬在一起!”
挺情真意切,但芙溪不為所動。
她已經在翻冰箱找啤酒了。
“lin。”剝完毛豆準備開始炒菜的費奧多爾淡聲道,“你先回家吧。”
紫毛少年:“費佳哥哥——”
“等你繼承家業,安娜一定會願意和你繼續交朋友的。”
紫毛少年又看向了芙溪,後者坐在沙發上很熟練地喝著啤酒,打開電視看著其他城市的賽馬錄播。
“那安娜醬,等我有錢了,你還願意看我嗎?”
芙溪這才回過頭,輕輕地嗯了一聲。
“lin,加油掙錢。”她溫柔地說,“你有錢的樣子最好看。”
這句話成功安撫到了紫發少年,他頓時像打了雞血似的握拳:“我會努力的!”
而後便心滿意足地離開了,走之前還不忘幫費奧多爾帶走了廚餘垃圾。
伏黑甚爾大為震撼。
“你因為錢和彆人談戀愛?”
芙溪看得正精彩,雖然那邊的賽馬券她沒錢買,但她也想知道自己看中的賽馬會不會贏。
領回來的男人麵無表情地看著她,語氣雖然是疑問,卻更像是審問,她不由得皺起眉頭:“讓一讓,你擋到我看賽馬了。”
“為什麼?”伏黑甚爾關掉了電視。
“什麼為什麼?”芙溪沒好氣地說道,“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我就是個三觀有問題的人。他喜歡我,我喜歡他的錢,這種關係是平衡的,他沒錢了,我當然不喜歡他了。他又不是第一個被我甩掉的人了,你要伸張正義恐怕要排隊到明年。”
有一個瞬間,伏黑甚爾被氣到了,但很快就釋然了。
這樣生動、神氣活現的芙溪,不再是偶爾出現在夢裡冰冷的幻影。
……她隻是失憶了。
……這一定是費奧多爾搞的鬼。
“大叔,你想當正義使者就在這裡慢慢當吧,我不跟你扯了。”
芙溪懶得浪費時間,起身又抱了兩罐啤酒,對費奧多爾說:“晚飯好了叫我。”然後便回房間並鎖了門,目的在於防止伏黑甚爾跟進來教育他。
費奧多爾費力地翻炒著毛豆米,聽到這話都想甩手不乾了。看到伏黑甚爾沉默地站在他旁邊,以為他也要吐槽如今變得囂張無禮的芙溪。
伏黑甚爾說:“晚餐你就給她吃這個?會營養不良的。”
費奧多爾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
“營養不良的人是我啊,她通常不缺人請她吃飯。”他歎氣,“這兩年都是如此。”
“你對她做了什麼?”伏黑甚爾冷冷地問道,“她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很神奇的,他竟然沒有殺死罪魁禍首費奧多爾的衝動,他更想知道芙溪的生活。
豆子炒熟了,費奧多爾關了火,涼涼地說道:“這不是應該問你自己嗎?”
“廢話少說,她以前不是這種人。”
無論是熱衷花錢賭馬,還是傍有錢人,完全就是伏黑甚爾當年的翻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