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真希, 像你這種廢物,有什麼資格當咒術師?”
剛走到院門外,芙溪就聽到了一個很令人反感的聲音。
她最煩的一句話就是“你有什麼資格當咒術師”。
於是她攔住了伏黑甚爾:“我先進去看看, 你在這裡等我, 要是我和禪院直哉打起來後落於下風,你就來幫我。”
為了防止伏黑甚爾無聊,她還將自己的香煙和打火機掏給了他。
“聽話。”
“行吧。”
伏黑甚爾接過香煙,很是配合地靠在了門外。
芙溪推門進去。
院子中央的樹下,一個挑染了金發的青年, 正單手掐著一個短發女孩的脖子。
“我不是說過麼,不準用這種眼神看我。”
“哪種眼神啊?”芙溪問道。
青年和女孩的視線都被她吸引了過來, 在看到她的臉時,雙雙一愣。
“芙溪?”青年禪院直哉不是很確定地叫道。
他知道芙溪兩年前就去世了, 這也是造成伏黑甚爾性情大變的原因之一, 隻是就對整個社會而言,變得安分守己的伏黑甚爾是往良好的方向發展了。
對他這個崇拜伏黑甚爾的人來說,卻不是一件好事。
“我不叫芙溪,我叫安娜, 我是剛來這裡的。”芙溪朝禪院直哉勾了勾手指,“把她放下,菜雞。”
菜雞一詞成功中斷了禪院直哉的回想, 麵前的少女身上並無咒力,也看不出任何的過人之處,竟然狂妄到叫他菜雞。
“你是個什麼東西?”
如芙溪所願, 禪院直哉毫不客氣地將女孩扔到了地上。
然而下一秒,他就出現在了她的身後。
動作快到芙溪根本沒來得及看清。
對方可能不是菜雞,但自己肯定是。
“在死之前, 我有一件事想弄明白,這也是我來這裡的目的。”
在咒術師之間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則,就是傾聽遺言。
禪院直哉本人也很好奇,這個和他前未婚妻酷似的少女,來這裡找他是為了什麼事。
“詛咒師論壇上關於祓除未知咒靈的懸賞帖子,是你發的嗎?”
“哦,你說那件事啊,是啊。”禪院直哉承認了,“反正是一堆垃圾而已,能死在特級咒靈的手上也算是一種榮幸。怎麼,你也是那些人裡的一員?”
除了惡意,還有輕蔑,高高在上的優越感。
芙溪沉默片刻,說:“大家都是咒術師而已,誰又比誰高貴?”
她其實和那些野生的咒術師、詛咒師互相不認識,也沒有為他們打抱不平的意思,她隻是反感禪院直哉對他們的輕視,沒把人當人。
反感主流咒術界視他們為異端的態度。
“誰又比誰高貴?”禪院直哉笑了,“你是蠢貨嗎?像你和小真希這種連詛咒都看不到的廢物,當然不可能成為咒術師,也不會被我們認可。”
真希是地上女孩的名字,芙溪看著她,覺得眼熟,覺得她臉上和手臂上的傷痕更眼熟。
又或者是看著她,就好像看到了某人
出生於咒術界禦三家,卻沒有繼承優秀的術式,很容易遭到排擠。
“但是那隻咒靈是我祓除的,你為什麼搶走我的功勞?”
“哈哈哈哈哈——”
聽到芙溪的話,禪院直哉發出了猙獰的笑聲。
“特級咒靈怎麼可能是你這種廢物祓除的?現在就去死吧。”
禪院直哉並沒有碰到芙溪。
一向以速度為傲的禪院家嫡子,被另一股強大的氣勢完全壓製住了。
他認識這股壓力的來源,是他既瘋狂崇拜又十分畏懼的堂兄伏黑甚爾。
“直哉,你太沒禮貌了。”伏黑甚爾倚在門邊,雙手環胸,“你對你的嫂子就這種態度嗎?”
嫂子一詞震驚了芙溪,也震驚了禪院直哉。
禪院直哉冷冷地看了芙溪一眼:“甚爾君,沒想到你竟然也會吃代餐。”
“我不吃代餐。”伏黑甚爾淡淡地說,“我吃原裝的。”
原裝的就意味著——
這個安娜就是芙溪。
“不可能,你被人騙了。”禪院直哉堅定地搖了搖頭,“她絕對不是芙溪。她根本沒有芙溪的氣質,長得也沒有芙溪好看——”
啪。
芙溪一巴掌扇在了禪院直哉的臉上。
“你媽媽才沒有氣質!”
這話簡直刷新了禪院直哉的三觀。
“芙溪也根本不會罵人啊!”
“罵你兩句怎麼了?我看你挺欠罵的,又欺負你妹妹。”伏黑甚爾走過來,將地上的禪院真希拎了起來,讓她站直,“那隻特級咒靈是她祓除的,你把賞金按一百倍賠給她吧。”
睜著眼睛說瞎話——當然,禪院直哉是不敢這麼說伏黑甚爾的。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連他一擊都躲不開的芙溪,絕對不可能祓除特級咒靈。絕對是伏黑甚爾祓除了咒靈,把功勞讓給了她,哄她開心。
什麼天與暴君,他現在整個就是一個戀愛腦昏君!
一百倍的賞金數額不是小數目,幾乎掏空了禪院直哉的小金庫。
他還不能不給,畢竟追債的人除了芙溪,還有伏黑甚爾。
芙溪是個貪婪的人,收了轉賬後,眼睛轉了轉:“我聽說禦三家都有咒具庫,禪院家也有吧,好想見識見識啊。”
“你閉嘴!咒具庫不是女人能去的地方——”
禪院直哉話還沒說完,就被伏黑甚爾捏住了嘴。
他稍稍用力,用手指撚了撚,將禪院直哉的嘴擰成了鴨子嘴。
“直哉,去拿鑰匙。”伏黑甚爾語氣始終平靜,卻有著不容拒絕的壓迫,“否則我就直接闖了。”
禪院家的人都明白,禪院家得以存在,完全是出於伏黑甚爾的放任。
假如真的得罪了他,很可能招致不必要的災禍。況且現在連輕視他的理由都不存在了。
伏黑甚爾身上出現了咒力,也擁有了術式,雖然誰也沒見他用過,但那確實是存在的。
“……知道了。”
芙溪如願進了咒具庫,順便拖著懵逼的禪院真希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