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在心裡認認真真地感謝了下路明鶴。
他哥太有先見之明了。
即便是隔著一個世界,但卻又以這種巧妙的方式幫助了他。
他那雙烏黑明亮的杏核眼裡不自覺地流露出了幾分欣喜的笑意,唇角不自覺地向上翹起,現下認真點了點頭以後才是開口說道:
“幽靈。”
“打開我麵前的這間光柵大門,幫助我救出我的朋友們,讓我們順利逃出去。”
幽靈立刻執行了這道指令。
“是。”
事實上。
它並不擔心自己現在如果放跑了監獄裡的囚犯以後,副首領會找它算賬,畢竟副首領可能壓根就不知道、監獄裡關押著這麼一批人。
而且副首領與帕圖不合,指不定對方還樂見其中。
最後。
前首領肯定會兜底的。
它已經愉快地決定了,什麼爛攤子都讓前首領收拾好了。
隻聽見“哢噠”一聲輕響,困住路馳歡他們的那扇光柵大門就好似被人動手斷了電般,若隱若現幾下以後已然是消失不見了蹤跡。
路馳歡原本是向前走了幾步,快要走出去的時候才發現陳慕澤與索拉他們並沒有跟上來。
他扭頭看向他們。
隻見索拉呆若木雞地看向他的方向,好似眼前發生的所有一切都已經超出了她的認知範圍,因而花了好半晌的時間都沒能完全消化。
她結結巴巴地說道,“它、它叫你首領……”
不止如此。
這人工生物智能竟然當真是聽從小隊長的話,打開了監舍。
這是不是太輕鬆了點。
她沒有在做夢吧。
想到這裡她不由得用力掐了把自己的大腿。
那尖銳的疼痛令她條件反射地顫抖了幾下,眼淚也差點掉出了眼眶,但也因此索拉也終於相信剛才的一幕並不是她的幻想。
她喃喃自語地開口道,“…這到底是怎麼做到的,難不成那權限卡裡麵植入了什麼厲害的病毒麼,還是說我抱上了條金大腿……”
小隊長到底是怎麼搖身一變,成為幽靈星盜團的首領的。
陳慕澤的反應雖說不如索拉那般地大,但卻也僵直了下自己的身體,手心出了些汗水。
他能成為起義軍的首領,自然不是什麼蠢笨之人。
因此此時已然是察覺到了幾分不對勁,心中也冒出了個模模糊糊的念頭,但是他卻並沒有詢問什麼,僅僅隻是滾動了幾下喉嚨。
然後。
依舊用那雙溫和的眼睛注視著路馳歡,帶著幾分篤定的信任,似乎是相信路馳歡不會傷害他們。
路馳歡見狀輕咳了聲。
一時之間竟然有點不太好意思,他想了想才是放軟了聲音開口道,“這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
“等咱們離開幽靈星盜團以後,我再和你們細說。”
陳慕澤笑了下。
“好。”
這話他回答得真心實意。
畢竟每個人的心裡大抵都有無法告知他人的秘密。
他並不強求其他人向他坦白,但現下路星願意將一切告知他們,這也意味著他們對於路星來說不是什麼可有可無的人,反而是相當重要、可以坦誠相待的朋友們。
這樣就足夠了。
想到這裡他伸手拽起了依舊還蹲在地上陷入了沉思的索拉,然後幾步走到了路馳歡的身旁,“既然幽靈已經幫我們打開了監舍的大門。”
“事不宜遲。”
“在其他星盜尚且還沒有發現我們逃跑之前,我們先把起義軍的其他同伴們救出來吧。”
幽靈也為他們提供了個重要的訊息,“看守監獄的星盜今天晚上喝了太多的酒,現下已經半醉不醒,所以並沒有發現這邊的動靜。”
“此外。”
“監控攝像畫麵我已經做了替換,目前為止一切順利。”
路馳歡並不吝嗇對幽靈的誇獎,他忍不住晃了下自己的大拇指,那雙漂亮的杏核眼眨巴了下。
“乾得漂亮。”
幽靈那無機質的電子音聽起來正經之中又帶了點苦惱,“誰讓我跟了個不太靠譜的首領呢。”
“沒辦法。”
“隻能我靠譜一點了。”
路馳歡聽見這話尷尬地咳嗽了兩聲,心想著幽靈這個人工生物智能還挺有個性的。
和伊頓完全不同。
也不知道伊頓現如今過得如何了,對方現如今或許已然是與金烏的意識融為一體,再也不是他在主世界裡認識並且熟悉的伊頓了。
想到這裡。
路馳歡唇角的弧度略微向下,笑意也跟著淡了幾分。
他與陳慕澤他們走出監舍以後又是挨個兒在監獄查看,沒花太長時間就已然是將枝書以及其他被抓的同伴們全部都都放了出來。
有幽靈幫他們一路開綠燈,基本上他們逃出監獄可謂是暢通無阻。
中間雖說遇到了巡邏的護衛隊,但路馳歡他們運氣不錯,險之又險地避開了對方。
“從這裡走。”
路馳歡仔細分辨了下通道。
在他們主動自投羅網之前,就已經商量過了出逃的最佳路徑,所以現如今找準方向以後便是徑自悶頭向前衝,倒也沒有顧忌太多。
“注意。”
幽靈不知道用攝像頭查看到了什麼,現下小心地提示道,“前方右拐彎的地方有人走了過來,一分鐘以後你們估計就會直接撞上。”
路馳歡心口一緊。
要知道他們現如今所處的通道正巧是個“t”形路口,隻不過左邊的通道不知道是在維修還是發生了其他的事情,現下用重物堵住了。
所以。
如果要離開的話,僅僅從右拐彎的那條通道走。
“沒辦法了。”
他扭過頭將幽靈告知自己的消息複述給了陳慕澤與枝書他們,然後又是捏了捏自己的鼻梁,那清亮的嗓音不自覺地沉了下來。
“我們暫時先躲起來,等人走過來的時候直接把人打暈。”
他們的首要目的是逃跑。
最好不要鬨出太大的動靜、從而引來其他的星盜,但是眼下他們也避不開從右拐彎處走過來的星盜,因此隻能快刀斬亂麻。
直接把人打暈。
說到這裡時陳慕澤微微點了點頭,他對著身後起義軍的同伴們做了個躲起來的手勢,幾乎是瞬間幾人便是如同鳥獸般散去。
然後找到了掩藏的地方。
路馳歡也躲在了一處盆栽後麵,那盆栽裡麵種的不知道是什麼樹苗,估計是許久都沒有打理。
因此幾乎長到了半人高,看起來枝葉無比的繁茂。
路馳歡半蹲下身體。
因為oga的身體比較瘦弱纖細,因此那盆栽倒是將他的身體遮擋得嚴嚴實實的,從拐角處走出來的話,幾乎是看不出來什麼。
四周一片寂靜。
很快。
他就聽見了沉穩的腳步聲響了起來,隱約之間甚至還有男人說話的聲音若有若無地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