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歲時,我的祖母抽到了黑簽。”
泰迦已經發出不了聲音了,他的眼角還蓄著淚,他不敢相信那個對雪怪小隊那樣關心,會跟他們一起玩鬨,會拿辣味糖果開玩笑的姐姐在十歲時就失去了所有的親人。
“這就是人性,人類的劣根性啊。”
霧崎看著自己內心脆弱的兒子,嘲諷的說道。
白洛端起了自己的咖啡,悶了一口後歎息著搖了搖頭。
“這就是泰拉,礦石病患者,也就是感染者,永遠是這個世界最底層的存在,就像霜星說的一樣,哪怕你逃了出去,感染者的身份也隻是讓你步入另一個地獄。”】
兩段故事不僅讓畫麵上的泰迦陷入了沉默,也給這個宇宙帶來了一個不小的刺激。
這種事情對於光之國的年輕人來說實在是無法想象,許多年輕氣盛的小戰士已經開始憤怒的喊了喊了起來。
“殺人取樂,這些人是瘋了嗎?”
“他們真是混蛋!這簡直比一些邪惡的宇宙人都要過分了!”
也有一些科研人員開始思考他們提到的礦石病,光屏像是感受到了他們的想法,將原石與礦石病的概念簡單的播放了一下。
【“根據命令,烏薩斯的監工們準備動手處決最後一批感染者……一些感染者孩子。
我感到不甘,我感到痛苦。
我敲碎過許多礦石,我跟礦場裡其他的孩子一起生活,我們情同手足,如今我們都會窩囊的死掉。
強烈的情感在我胸膛中孵化,我的雙親與祖母的死曆曆在目。
在他們行刑時,我的法術從我體內爆發出來,當場殺掉了行刑的四個士官。”
白洛的虹光上麵終於出現了畫麵,是瘦小的霜星,還有圍住她,將她狠狠按在地上的全副武裝的監工。】
“太棒了!這樣他們就能得救了吧!”
“真的好瘦小呀,他們得經曆了多少的苦難呀。”
“一個失去了所有親人的孩子,還要麵對這樣的絕望……”
“霜星已經到極限了,但是還有敵人在。”
雷歐看著畫麵上瘦小的白兔子,忍不住握緊了雙拳,在他身邊的阿斯特拉很能體會到自己哥哥的感受,那是對於霜星的擔憂以及無法壓製的怒火。
【“當然,我並沒有扭轉局勢的能力。
孩子們在監工眼中隻是牲畜,他們作為軍人,手持利刃,身穿肩甲,我們像是小蟲,僅用尾刺紮了他們一下。
就在他們把我擊倒在地,最後一波屠戮即將開始時,我的兄弟姐妹們的哭叫聲傳入我的耳朵之時……
一支遊擊隊來到了這裡,那就是博卓卡斯替的隊伍。
西北凍原上所有看守感染者的烏薩斯軍人都會做夢,而這支隊伍是他們最可怕的噩夢。”
除了霜星冷淡的話語,孩童們聲嘶力竭的哭叫也傳了出來,泰迦抓著霧崎衣角的手越來越緊,整個人也不自覺的顫抖著。
就在舉起刀的監工即將砍向霜星時,突然出現的戰士將他殺死,舉著盾的遊擊士兵在一位身軀高大,身著重甲之人帶領下趕了過來。
“這是誰?他看起來好強!”泰迦忍不住感歎道。
“‘愛國者’博卓卡斯替,最後一位血統純正的溫迪戈,霜星的養父。”
白洛看著那個高大的身影,眼中帶著敬佩與惋惜,向泰迦介紹出了這位值得尊敬的戰士。】
“太好了!孩子們被救下了!”
“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啊,果然還是會有希望的!”
“溫迪戈?那不是傳說中的食人魔嗎?他們是被一支由溫迪戈所帶領的隊伍救下的?”
也有人提出了質疑,然後很快就被他身邊的同伴反駁了。
“明明那群監工看起來更像惡魔,那群戰士可是救下了這些孩子!”
“我不是那個意思啦,隻是突然想起了這句話。”
【“他們徹底消滅了我們麵前的劊子手,礦場中的感染者孩子們逃過了一劫。
隻是……
在那毫無人性的白色大地上,我那些不夠幸運的同伴們,他們身體的熱血與烏薩斯軍人體內的暗紅流至一處凍結成冰。
我突然意識到一件事情,這些烏薩斯士兵最開始隻是在聽從命令,他們留著和我們相同的血。
鋪天蓋地的言論,添油加醋的事跡,刻意製造的敵意,使得殘忍和冷漠在他們體內生根發芽。
把他們變成這樣的,是這個烏薩斯。”
泰迦看著畫麵上沉默地注視著結成了冰的血液的女孩,終於控製不住哭了出來。
“霜星姐姐!”
泰迦喊著霜星的名字嚎啕大哭,霧崎嫌棄的看著自己的兒子,最後還是無奈的把他摟在了懷裡,拍著他的後背安慰著。】
真的很難以想象,在親眼看到自己的仇人死亡後,霜星內心浮現的居然是堪稱悲憫的想法。
如此年幼的孩子,沒有被仇恨蒙蔽了雙眼,沒有被苦難磨去了心智,沒有被社會的偏見壓低了脊梁……
“這真的是一個很好的孩子。”
奧特之母心疼的看著畫麵上的霜星,擦了擦自己眼角的光粒子,這是一個多麼讓人心疼的孩子呀。
“霜星……葉蓮娜……”佐菲記起了最開始白洛所說的名字,他在自己的筆記上默默的寫下了這個名字,這是對一位戰士的尊重。
是的,戰士。
即使如今的霜星是那樣的年幼,甚至不能說是強大,但她堅強的心誌與勇氣,已經證明了她會是一位堅定的戰士。
這是她理應獲得的尊重……
光之國年輕的孩子們都仰頭看著畫麵上帶著傷痕的白兔子,相比像是活在傳說中的奧特兄弟們,這個年輕女孩的遭遇對她們的內心觸動更大。
這是一堂很好的教育課,霜星的表現超出了老一輩很多人的預料,更彆說是那群年輕的孩子。
仰著頭的孩子們看著視頻上的畫麵,內心裡種下了一顆小小的種子,或許在未來,他們也會像畫麵裡的女孩一樣,成為一名堅強的戰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