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再在這兒哭也沒用呀,你若是真的缺錢,不如就帶上閨女去咱們酒樓,洗些碗筷,雖是辛苦些,可日日結工錢,從不拖欠,也算是條路子呢。”
這夥計打扮的漢子說的話顯然不假,八歲小孩能懂什麼,而且手腳再伶俐,也總是局限的,畢竟身高身段就擺在那裡,總不能去給主人家倒個茶,還得拿著小凳子墊腳.......
完全是沒有道理的事情。
婦人顯然有些意動,可就在此時,人群中不知誰笑了一聲,有聲音道:
“刷碗多累,我看著小丫頭的年紀正好,不如去柳府碰碰運氣!”
此話一出,大部分的人都摸不著頭腦,可小部分人,卻是突兀的發出一陣哄笑。
婦人連忙追問道:
“柳府是哪裡?比去酒樓洗刷好嗎?這位好心人可替我指個路嗎?”
人群中又是一陣小聲的哄笑,隻是這些哄笑聲中卻多了一絲耐人尋味的意味。
這些人中有個鬢邊簪花,身著長衫的中年男人,幾聲笑完,正色勸解道:
“這人在框你,莫要信他。”
“那夥計讓你去刷碗筷的活計不錯,累是累了些,可他家的掌櫃我卻認得,是頂頂的善人,不會苛待你,等你攢些銀錢,便能換份工,在此處落下腳。”
婦人帶著孩子連忙叩謝,站起身隨著那夥計進了一家生意十分興旺的酒樓之中,圍觀之人瞧著沒有熱鬨可看,便也重新彙入人流。
街口重新歸於安靜,喧囂重歸夜市,每個行人的臉上都或多或少寫著笑意。
隻是這些人中,不包括葉青釉,以及葉守錢。
葉青釉早在聽到那群人言語的時候,腦中的警鈴便轟然大作,渾身血液倒流,此時更是一口氣憋在心頭難以言語。
不過她還是很快反應了過來,從同樣僵硬的葉守錢身上掙紮下,很快找到了那位明顯知道一些東西,並且為婦人熱心出謀劃策的男人。
男人隨意閒散的在路邊閒逛,葉青釉不知如何打招呼,隻得張口喊了一句‘阿叔’。
那麵白無須,眼眶深陷,鬢邊簪花的中年漢子轉過頭來,又看了看周圍,確定邊上沒有人後又指了指自己,問道:
“小娘子在叫我?”
葉青釉點了點頭,雙手交疊,躬身問道:
“剛剛聽您在那邊說柳府,可是有什麼門道嗎?”
“實不相瞞,最近有人要買下我去柳府做丫鬟......”
中年漢子臉上原本還溫和的笑容頓收:
“小娘子彆去。”
“柳府是大戶人家,大老爺還在汴京城中當大官,年年有數不清的人牙子將調教好的下人送到柳府供其挑選,哪裡需要在外采買.......”
“你怕是遇見為柳二老爺‘買妾’的下人了。”
“那位和柳大老爺一母同胞的柳二老爺最愛你這年紀上下的小娘子,有遇見容貌姣好,性情乖巧有趣的,甚至願意出上百兩銀子......”
“嘖嘖,要知道,而今買個懂事的丫鬟,也不過才三十兩上下,有特彆好,精明能乾的,才加些銀子......”
“......這柳老爺為了一賞‘豆蔻’,可真是大手筆,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