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經過一番休整的昆侖重甲營再次乘船起航,駛離了濟州島,向著海參崴而去。
船隊領頭的船隻上,一名穿著棉衣的身強體壯的黑人站在船頭,感受著迎麵而來,有些冰冷的海風,注視著前方一望無際的海麵,雙眼有些出神。
這黑人的漢名,名叫楊海旺,他來到笨港已經有四年多的時間了,他是當初被楊三生第一批買下的黑人奴隸當中的其中一員。
而他的本名,楊海旺早就忘記了,長時間的學習漢語,已經讓他快要忘了自己原本的語言該怎麼說,他原本是非洲一個部落的酋長之子,奈何部落被臣服歐洲人的黑人部落消滅,他父親被殺死,他和他的幾個弟弟被抓,最後卻在被押送到奴隸船上時分散。
他被送到了前往東南亞的奴隸船,而他的弟弟們大概率是被販賣到了歐洲或美洲,甚至是死在了運輸的船上。(曆史上萬惡的“黑三角貿易”,其實就是黑人為了自己的利益,販賣黑人同胞。)
曾經的楊海旺根本不知曉什麼非洲、歐洲、東亞或美洲,隻是在笨港待了四年多,他學到了很多東西,並且在軍營中就有一幅地圖,地圖上繪製了東亞、東南亞、非洲、美洲以及歐洲。
一開始,他不知道這些地圖是如何繪製的,也不知道該怎麼看懂地圖,甚至在笨港的眾多軍營內,還有一些與販賣他們的人長相相同的人,後來,經過一段時間的學習,他才知道,那些販賣他的人,就是所謂的歐洲人,負責統帥他們的將領劉三清,則是東亞人,而他自己,就是非洲人。
從那一刻起,楊海旺就明白了一個道理,若是他想要在有生之年,找回被販賣的弟弟,那他必須成為一個強大勢力的一份子。
因此,楊海旺在昆侖重甲營中,刻苦訓練,很快便獲得了劉三清的賞識,成為一名千夫長,統領著一千名戰士。
還未等楊海旺思考太多,與他在同一艘船上的劉三清碰巧正在船上巡邏,看見了站在船頭的楊海旺。
“末將參見將軍。”
見到劉三清後,楊海旺立刻單膝下跪道。
原本楊三生在軍中已經廢除了士卒見到上級軍官下跪的禮節,但鑒於昆侖重甲營由一群黑人奴隸組成,因此,這種見到上級軍官下跪的禮節依然殘存在昆侖重甲營之中。
“免禮,起身吧。”
劉三清點了點頭,輕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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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昆侖重甲營當中,大部分的黑人奴隸來到笨港已經有兩三年的時間了,但乘船這種事,一直都是這些黑人奴隸心中最恐懼的事情。
因此,劉三清幾乎每天都會在船上巡邏,安撫一些精神上稍微有些緊張的黑人奴隸。
並且在其他船上,他也安排了船上的水手每天巡邏,以免發生一些意外。
根據這些黑人奴隸敘說,他們當初被歐洲人抓到奴隸船上後,如同牲口般被關押在船艙底部,並且十幾個或幾十個人被鎖在同一個鐵籠子裡,每天吃的如同豬食,隻能勉強吃飽,而生理問題都需要在原地解決。
關押他們的船艙就如同人間煉獄,排泄物的氣味與食物的氣味混雜在一起,每當有人熬不住死去,那些歐洲人則會像丟棄垃圾一樣,把死去的黑人拋入大海。
一艘奴隸船,往往關押著數百上千的黑人,可最終能活著達到目的的黑人,不超過船上黑人數量的一半,更殘酷的甚至隻有十分之一。
所以,劉三清麾下的這些黑人奴隸,大多數的人都比較恐懼坐船,好在這些年,這些黑人奴隸在笨港吃喝不愁,使其暫時忘卻了曾經的恐懼,但為了以防萬一,劉三清不得不提前安排一些補救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