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鴇子猶猶豫豫,最後還是狠下心披露了真相,“以前是彆人的生意,現如今自然是李氏的生意,要不然京城那麼多花樓,長樂公主和七皇子能久住於此?”
這與朱槿榮所料不差,但也嚇唬不到她,有李幢這麼個表兄,儘早與其割席才是上策,也沒聽說七皇子和長樂公主與這表哥有多親密,對李氏而言,誰登基他們都是外戚,又何必冒險親近誰呢?
起初李幢為了得到海樹霜可謂不擇手段,先是重金贖買,不得,遂派下屬遲春劫走了海樹霜,又被七皇子和朱槿榮破壞了好事,他不可能怨恨自己的表弟,這仇怨都算再了朱槿榮身上,如今更是要添了一筆,那就是裴紅玉這事,他原本挑中了裴紅玉服侍,不曾想人還沒有到手,又被朱槿榮英雄救美了。
“不瞞你們說,李郎將今日閒來無事,已經點了海樹霜作陪,嘴裡還念叨著紅衣呢。”老鴇子開誠布公,又勸朱槿榮,“小姐是貴人,何必為了這低賤的妓女和郎中令產生衝突?就是不為自己想,也合該想想家中的父兄。”
這話隱隱帶著威脅,但朱槿榮並不接受著威脅,周帝廢除了肉刑,在大政上也有建樹,怎麼看也有明君之資,那自然會親賢臣遠小人。比起親眷任之的郎中令,明顯是大權在握的朱承柔更在帝心,否則也不會從邊關一回來就任職主管禁軍的衛將軍了。
“彆人拚爹,他拚娘,其實也沒有什麼差距,今天我的話就放在這裡了,這裴紅衣的人楔子你要是不給,我有的是手段。”朱桃說道。
那老鴇子也沒想到這竟然威脅不成反被威脅,她看著朱桃和朱槿榮二人,隻當兩個人初生牛犢不怕虎了。
老鴇子哪裡願意擔著這風險,將這事兒的重點挪移到朱槿榮身上才是正途,她此刻思慮深廣,這衛將軍朱承柔深在帝心,他女兒家總要嫁人的,萬一配了什麼皇子,也是得罪不起的對象,而這郎中令是太子和七皇子的表親,無論誰登基,他未來也是鐵杆兒皇黨,更是富貴滔天,與其夾在兩人中間難做人,還不如將禍水東引,看他們如何鬥爭。
“也就是你們了,來人,去取了裴紅衣的人契子來。”老鴇子故作苦惱,連忙命人去取裴紅玉的買賣文書。
“哎,小人即刻去取。”這人讓人等了不長不久的時間,興許是這老鴇子早有安排。
冬日屋內還有龕籠取暖,朱桃和朱槿榮核驗過人契子,便在龕籠上點燃了那人契子。
如舌的烈火吞噬了那張薄薄的紙張,留下一地灰燼,也宣告著裴紅玉自由身的到來,如此朱槿榮心中的大石頭才算放下。
“碎女子!竟敢和大爺我搶人?!”
這“碎女子”在關中話中就是蔑視之意,意為“小小的女孩子”。
這形容唐突,有一壯年男子踹開了禁閉的房門,直把門扉都踹掉了下來,搖搖欲墜的掛在門軸上。
不肖言說,這火冒三丈的人必然就是郎中令李幢了,他身材偉岸,人也長得劍眉星目彆有一般俊美,此刻一條玉帶束著勁腰,打扮也極儘富貴,可人就是不長腦子,空有皮囊。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