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的士兵,就算胸口有塊鐵板,也會增添不少勇氣!”齊淩最初的目的是找到一個既能與“殘魂”和平共處,又不會讓自己過於被動的方案,而不是尋死,所以他果斷選擇了妥協。
心臟處的疼痛減輕了一些,但並未立刻消失。
仿佛有人專門鑽進他的心臟裡,監視著他是否儘職儘責。
齊淩迅速叫來一名弓箭手,讓他帶著鄉勇,把被扣留的鐵鍋主人從臨時關押普通犯人的地方提出來,直接送入囚車。
等到雨停了,就馬上趁著夜色送往府城的巡檢司。
接著,他在白紙上做了標記,揉揉仍然有點悶痛的心臟,微笑著開始了下一步的嘗試。
第五個案件,第六個,第七個……
疼痛,有點疼,是可以忍受的那種疼,痛得死去活來,投降吧,好漢不吃眼前虧……
忙碌的時間過得飛快。
仿佛眨眼間,天色就已經暗了下來。
外麵的雨早就停了。
一彎新月掛在枝頭,蟬鳴和蛙聲伴隨著打更的聲音,此起彼伏。
聽到外麵的打更聲,齊淩放下了最後一份卷宗,站起來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
白紙上的標記已經變成了一張非常複雜的線條圖。
案件的大小、涉及的範圍,以及幾種齊淩認為可能存在的客觀因素,它們與心臟疼痛程度的關係都清晰可見。
經過一下午的折騰,齊淩總算摸清了以後如何與自己的心臟和平共處的大致原則。
假設心臟裡還殘留著原主人的靈魂,那這個靈魂肯定也和原身體的主人一樣,是個不折不扣的憤青。
一些雞毛蒜皮的鄉村小案件或小衝突,即使齊淩的處理意見與原主人的想法不符,心臟的疼痛也不會太嚴重。
基本上,忍一忍就能過去。
有些涉及重要財產的案件,或者當事人受到較重傷害,還有特彆可憐的受害者,如果齊淩依舊敷衍了事,找借口推給縣裡處理。
心臟就會劇烈疼痛,大約持續三到五分鐘。
不過,這樣的疼痛程度還在齊淩的忍受範圍內。
隻要齊淩能堅持不妥協,或者找到足夠的理由說服“殘魂”,大多數情況下,後者也會主動向齊淩妥協。
很明顯,“殘魂”並沒有打算真的與齊淩玉石俱焚!
但如果遇到涉及大宋與夏州關係的案件,特彆是走私違禁品或為夏州刺探情報的,就算齊淩找出一百個借口,“殘魂”也不會有絲毫退讓!
“仍然是個熱血忠誠的靈魂,可惜生錯了時代啊!”齊淩對大宋至今仍無歸屬感,搖頭輕聲自嘲。
心臟“砰砰砰”跳了幾下,如果有運動手環來測,心跳頻率肯定超過了130次。
疼痛不算太強烈,但悶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行了,以後我們好好相處,我儘量不違背你的意願,你也彆總想著控製我!”他抬起手拍了拍胸口,繼續與“殘魂”討價還價。
“不然,將來有機會去華山,我一定要找陳摶老祖的弟子收了你!”
心臟跳動得更加劇烈,似乎在向他抗議。
然而,最終,它還是無可奈何地平靜下來。
“你何必呢?大宋值得你如此付出嗎?彆說昏君對你如此。
一百二十年後,我們都無法存活,北宋卻將麵臨女真人的鐵騎……
女真過後,又來了蒙古。”齊淩心裡突然有些同情,歎了口氣,打開窗戶,看向遠方。
烏雲早已消散。
現在,滿天繁星,連綿的山脈,婆娑的樹影,景色寧靜如畫!
相比汙染嚴重的二十一世紀,眼前這個世界乾淨、美麗得多!
“人生不過百年,哪來千年憂慮……”三十六歲的心境,無法理解少年的熱血情懷。
他微笑著伸了個懶腰,隨口低語。
雖然忘記了前因後果,他卻並不覺得尷尬。
微笑一下,他又哼起一首比他年齡還大的老歌“點亮星星的燈,照亮我的家門……”
歌聲剛起,還沒找準旋律,遠處的山頂突然冒起一團火苗。
緊接著,火苗變成火球,火球燃燒成熊熊烈焰!
伴隨著滾滾黑煙,直衝雲霄,照亮了天地間的一切!
“失火了,失火了——”尖銳的鑼聲響起,打破了這份寧靜。
“在山的那邊,看起來近,實際上可能有三十多裡遠呢!”齊淩迅速瞥了一眼還在滴水的屋簷,又看了看濕漉漉的地麵,果斷地關上了窗戶。
巡檢的職責是緝拿走私和盜賊,不包括救火。
常言道,望山跑死馬。
三十多裡的山路,等他帶弓箭手趕到,事情早晚會變得無法挽回。
所以,與其多管閒事,不如假裝沒看見,上床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