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山一夜雨,清晨山巒靜,明月掛枝頭,清泉石上流......"涼風吹來,齊淩在柳樹下漫步,一邊揮舞長槍,一邊隨意吟誦詩句。
詩背得依然牛頭不對馬嘴,不過周圍沒人,沒人能糾正他的錯誤。
因此,他可以隨心所欲地亂來。
他心中的那個"殘魂",今天也沒為唐朝詩人王維打抱不平,也沒責怪他褻瀆斯文。
自從那天夜裡,齊淩咬緊牙關,忍受住心臟一陣陣劇痛,寧死不屈之後,"殘魂"似乎就潛伏起來,不再輕易找麻煩。
這樣,齊淩也算是因禍得福,暫時獲得了身體的完整"主權"。
同時,他驚訝地發現自己竟然有那麼強的耐痛能力,竟然能在意識清醒的情況下,硬扛過一波又一波的心臟絞痛,直到"殘魂"徹底放棄。
原本他認為自己會被疼死。
也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現在,既然他沒死,那就說明寄居在他心臟裡的"殘魂"實際上沒有能力或膽量要他的命。
這樣一來,"殘魂"對他的威脅程度大大降低,變成隻能讓他疼得死去活來。
齊淩相信,既然能忍受第一次,就能忍受第二次這樣的痛苦。
所以,就算"殘魂"真的存在,不是他的幻覺。
它也無法再像以前那樣隨時隨地影響他的行為。
"滄海一聲笑,浮沉隨浪隻記今朝......"現代人對自由的渴望深深烙印在靈魂裡。
發現"殘魂"對自己無計可施,齊淩感到從內到外的輕鬆。
就連隨口哼出的歌曲,也充滿了灑脫。
可惜的是,他現在的形象與灑脫二字毫不相乾。
雖然白衣如雪,但臉色卻蒼白如灰。
嘴唇、眼角等處,也透著烏黑。
這是前天夜裡他承受心痛的代價,顯然相當慘重。
然而,齊淩認為這一切絕對值得。
他得到的不隻是自由。
而且,在漩渦的邊緣,他硬是把自己和手下的兄弟們拉了出來。
如今,轉運司糧草庫的大火已經熄滅兩天了。
除了他,沒有人發現過火災現場的油漬。
糧草庫的守衛理論上有一百人,除了一些吃空餉的,大部分都在那晚的火海中喪生。
幸運逃生的二十多人堅稱,是老天爺的悶雷劈中了糧倉。
當晚,金牛寨的兄弟們按照齊淩的命令,直接把幸存者送到了縣城。
那天晚上,還有幾百個拿到優質食鹽的村民們,親眼目睹了齊巡檢如何指揮他的弓箭手和鄉勇們全力以赴地救火,不顧個人安危……
不沾染,堅決不沾染。
上輩子當離婚谘詢師的最後那兩年,齊淩追求的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境界。
而這輩子,變成“漩渦邊上過,滴水不沾身”,也挺好。
這麼想著,齊淩的心情更加愉快。
他的出手方式,不知不覺地從齊家祖傳的“追魂奪命槍”轉變成了軍隊中的刺殺技巧。
隨著他對齊家槍法半年多來的不斷掌握,他發現追魂奪命槍與他在軍隊中學到的刺殺技術有很多相似之處。
例如,兩者都注重“穩”,槍尖對準目標時要保持穩定,不搖不晃。
都主張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要一擊必殺,不讓對手有機會反擊。
虛招都不多,目的性都非常明確。
主要是用來撥開對手的武器,或者乾擾對手的判斷,簡單實用,不花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