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攔截道路的紅蓮邪教修士隊伍中,立即有人高聲反駁。不過,人群中卻不乏開始猶豫之人,他們抬起頭四下張望。
對於多數紅蓮邪教修士來說,加入邪教隻是為了求得仙神庇佑或是免受當地豪強欺壓,並未意圖跟隨邪教主掀起滔天戰禍。而大宋仙衛軍團雖去年敗於項翎蠻族,但在過往的鎮壓邪教與驅魔戰役中,展現的實力卻無可挑剔。
“待會兒交鋒之際,我自會牽製住那位譚淵,爾等分散突圍。重返京兆府後,務必將此事上報汴梁,並告知張經略大人!”抓住紅蓮邪教內部人心浮動的時機,王全轉頭疾言向張世貴、老餘、賈強等人下令。
“都統,讓我來殿後,你先突圍!”老餘一邊奮力搖頭一邊向王全靠近。
“不可,他是主要針對的目標。你——啊!”王全內心感慨萬分,眼眶泛紅地拒絕,然而話音未落,便見老餘手中閃爍寒芒的劍尖直指心窩。
躲避已是不及,心口處驟然傳來劇烈疼痛,血如泉湧般自他的鼻孔和嘴角溢出。
“老餘,你好狠毒!”張世貴和賈強等鶴靈使者驚駭失色,怒吼著揮舞法器撲向老餘。
而老餘則一麵以單手施展法器從容抵擋,一麵高舉左手,指尖輕輕勾勒出一道蘭花指,“紅蓮邪教氣運執掌者餘得水,拜見譚都統以及諸位同道!”
“隨我一並出手!”左都統譚淵瞬間領悟到了應對之策,他怒吼一聲,揮動法器,率領先鋒衝向賈強。
“一擁而上,殺了他們,就無人能將此事泄露出去!”二十餘名邪教核心弟子立刻呼應喝令,眾多普通教徒也被裹挾其中,亂糟糟地一同撲向對方陣營。
張世貴與賈強等人跋涉一日,早已疲憊不堪,加之都統王全遭襲,寡不敵眾,又怎可能有生機可言?
幾乎是瞬息之間,便被昔日同道老餘與一眾狂熱的紅蓮修士斬落馬下,接著一個個慘遭碎體分身之刑。“譚淵法使,速速向宗門總部傳訊,昨夜火燒慶州嶺南分支者,乃是齊淩,並非出自控鶴司。”老餘連臉上流淌的鮮血也顧不得擦拭,仰首朝譚淵大聲下令,“且此人竟攜走了慶州嶺南分支的門人名錄。若讓他逃脫永興軍防區,定會引起官軍的大肆追捕!”
“無需憂慮,法王早已布下天羅地網。”譚淵握緊手中的靈獸馬韁,豪邁大笑,“加之,淩蓮仙子前日已親自前往慶州方向。此子即便生出羽翼,此番也難逃一劫!”
“竟是淩蓮仙子親自動身?”老餘腦海中瞬間浮現出那位時而冷若冰霜,時而媚態如花的仙子形象,安心地點點頭,“如此倒是給他足了麵子!最好能活捉此人,帶回宗門總部,在列位先輩英靈牌位前對他施行三刀六洞之罰!”
“僅施以三刀六洞未免太過輕饒,依我看,還是將其千刀萬剮方能解心頭之恨!”譚淵朗聲接話,“餘氣使兄,隨我回家品嘗佳釀。那姓王的不懂得感恩戴德,但宴席切不可怠慢!”
“既然如此,餘某恭敬不如從命!”餘得水微笑著拱手致意,隨之駕馭法寶座騎,與譚淵並駕齊驅離去。兩人談笑間,似乎隻要提到那位淩蓮仙子出手,擒拿齊淩便如同老鷹捕雞般易如反掌。
……
“閣下可是蓮花峰的淩蓮仙子?特地前來尋我?從長安至此地,足有六七百裡之遙,貴身為一介女子,是如何一路孤身抵達此處,又如何找到齊某的?”位於慶州城北五十裡的業樂鎮外,臨近延慶河畔的一處秘境小店內,齊淩右手緊握著靈兵刀柄,神情戒備地注視著對麵的女裝修士,沉聲發問。
竇蓉和竇沙姐弟二人也暗中握住飛刀與秘火槍,瞪視著眼前的女子,怒形於色。
此時正值寒冬時節,秘境小店本就寥寥無幾的食客見狀紛紛起身,為這對男女騰出足夠的空間。眾人滿臉好奇地圍觀過來,期待著接下來這段因愛恨糾葛而引發的故事該如何上演。
世間之人皆有八卦之心,更何況是憑借美貌討生活的人。而在眾多看客眼中,一身華服,劍眉星目的齊淩自然是出身豪門的世家公子;而對麵那位雖風塵仆仆,卻難掩絕美容顏,眼眸中更是飽含柔情與哀怨的女裝修士,無疑是被公子哥始亂終棄的癡心女子;至於怒氣衝衝,隨時準備與女裝修士動手的竇蓉,則自然而然被認為是那位嫉妒心重的新婚妻子。
然而,在這幕“公子哥拋棄舊愛迎娶新歡,在送新娘回娘家的路上被癡情女截胡”的俗套劇情背後,真相卻是修真界的紛爭與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