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白澤的整個脊背腫脹成紫黑色。肩胛間的傷口雖細如筷子,卻不斷流出暗灰膿液。靠近傷口的肌肉和皮膚愈發腫脹,透出詭異的光澤。
"怎麼樣?你能治愈她,對吧?我知道,你甚至能讓被箭貫穿腹部的人起死回生!"他還沒來得及咽下那口氣,李德昭的聲音已帶著哭腔在他耳邊響起。
"彆急,讓我想想,讓我想想從哪裡開始!"齊淩擦去額頭上的汗珠,咬緊牙關回答。
這樣的感染程度,即使是前世頂級醫院的外科權威也會感到棘手。僅憑兩周的戰場急救訓練,他哪來的信心?
然而,白澤的狀況刻不容緩。如果他不立刻施救,恐怕等不到李德昭找到更適合的大夫,白澤就會香消玉損……
思緒至此,他毅然決然,低聲道,“首要之務是驅膿,清除傷口中的汙穢,免得狀況惡化。然後……”
“交給我!這事兒我會處理!”李德昭未等說完,已自告奮勇,湊近白澤的傷口,用力吮吸。須臾之間,他口中便盛滿了膿液,隨即轉向一旁吐在地上。
“吐進盆裡!”齊淩不及阻止,隻得將早就預備好的木盆置於李德昭腳邊。緊接著,他又急促地吩咐竇蓉外出尋覓瓷杯,或是拳大的酒樽、陶罐,瓷質最佳,若無瓷器,木製也行。
竇蓉因預見旅途漫長,行裝中不乏茶杯、酒盞和罐子等物。不多時,她依照齊淩的描述,找來了若乾尺寸相近的瓷器,送入了帳篷之內。
而李德昭口中的膿血漸變為鮮紅,顯見他在旅途中不止一次以這種方式為白澤吸膿,技藝已甚嫻熟。
人的唾液含有溶解細菌的成分。若李德昭此前多次這般用心,為白澤吸出傷口膿液,那麼白澤體內的感染狀況可能遠不如表麵看來那般危急。
“你先休息一會兒,我用火罐為她的傷口排毒!”見傷口不再自發流膿,齊淩輕輕推了李德昭一把,帶著一絲期望悄聲吩咐。
“嗯!”李德昭此刻對他言聽計從。立即停下吮吸,坐在病榻旁的椅上,喘息如牛。布滿血絲的雙眼依舊緊盯著白澤,仿佛生怕眨眼間她會化為蝶翩然而去。
“二哥,是你嗎?”經過長時間的折騰,白澤再次從昏迷中痛醒,費力地側過趴在床榻上的頭,輕聲問道。
“是我,是我!齊法官也在,他讓我照料你的傷。”李德昭立時躍起,疾步來到床頭,蹲在白澤麵前,大聲報告,“他說,定能治好你。彆害怕,可能會有些痛。我會幫你按壓穴位緩解。他的兩位夫人也會一同協助。”
“二哥,辛苦你了!”白澤麵上毫無尷尬,看向李德昭的目光充滿溫情,“從小到大,都是你保護我。未曾想長大後,我還是需要你的庇護。”
“我願意,我願意!”李德昭眼眶泛紅,連連點頭,“你彆多說了,也彆擔憂。保存體力,齊法官說了,你需要充足的力氣來支撐。”
"是的,我明白!”白澤輕輕地笑了,如月光灑滿的新婚女神般洋溢著幸福。緊接著,她艱難地轉頭看向祈淩,“祈判官,是我堅持拉著二哥來請求你的救助。我深知,凡人的力量有限,所以,請你不必有任何顧忌。二哥願意為了我,離開夏日之地,我已經沒有任何遺憾。”
"你…"祈淩立刻領悟了白澤的意圖,心中一陣酸澀與疼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