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兒子們依賴他的關係與影響力,漸次步入仕途。一旦他離世,或是權力鬥爭中敗北,丁家的榮華將迅速消退。
那時,即便孫女和孫子已成年,曾孫、曾孫女,也隻能算是尋常富裕家庭的子弟,境遇未必比柳氏兄妹優渥。
假如有第二個嚴氏家族在他故鄉附近出現,後果可想而知!
“多謝丁樞直!”相較於丁謂的憤慨,齊淩的回應顯得冷靜。他先向對方拱手,然後輕聲建議,“賊人囚禁少男少女的黑莊,位於登萊水師大營近郊,相距此地約兩百三十裡。為防賊人狗急跳牆,我們還是讓兄弟們在此休整一夜,養足精神,再悄然進發!”
“嗯!”丁謂有過剿匪經曆,明白“強弩之末難穿魯縞”的道理。而楊家的都虞侯既然敢借水師船隻販運人口,罪行暴露後,確實有可能煽動水師士兵叛亂。於是,他稍作沉思,輕輕點頭。
見丁謂已同意,齊淩立即著手部署將領收攏隊伍,以山寨聚義廳為中心,各自紮營休息。
丁謂滿腹心事,默默在一旁看著他行動。待他大致安排妥當軍務,才清了清喉嚨,低聲說:“嚴、楊二家販人為奴,罪孽深重,即使滅九族也難贖其罪。然而,先皇曾有不殺士大夫的遺詔。當今聖上,天性仁慈。萬一這兩家選擇斷腕求生,隨便推出幾個族中子弟承擔所有罪責,老朽擔憂,唉——”
說話間,他目光四顧,臉上的憂慮顯而易見。
“確實如此!”齊淩聽出丁謂言外之意,輕輕點頭。隨即,揮手示意身旁親信全部退下,隻留下自己與丁謂獨處。
"老朽憂慮,蛇蠍未除,終將引來災禍。"在義堂之中,確保無外人耳目,丁謂的臉龐上憂慮轉瞬變為決絕,"如此家族,存世不過是大宋的恥辱!老朽恨不得即刻將其連根鏟除,灰飛煙滅,令其永無作祟之機!"
"樞直大人,此乃晚輩心之所向!"齊淩理解丁謂的顧慮,擔心嚴、楊兩族複蘇後會對丁家或其後代施以報複,他思量片刻,低聲道,"不過,晚輩這裡還有一位見證者,他的證詞或許對樞直大人有所啟示。"
"嗯?"丁謂眉頭微挑,眼中閃爍著期待。
齊淩朝他微微一笑,隨即起身離席,喚竇沙去將駱懷生帶到義堂。
身為受害之人,駱懷生已知曉,指使人暗殺自己並霸占妻女的罪魁禍首正是嚴府的大公子嚴希誠。因此,他一踏入門便砰然跪地,朝著齊淩重重磕頭,"多謝提刑大人揭露真相,讓草民得知害我的真凶。草民已重寫訴狀,指控嚴希誠謀財害命,霸占草民妻女,懇求大人繼續為百姓主持公道!"
說完,他挺直身軀,從懷中取出一份沾血的訴狀,高舉過頂。
"此狀,本官收下了!"齊淩讚賞駱懷生的機智,輕點其頭,"來人,將訴狀呈上來!"
竇沙應聲,接過訴狀送到齊淩麵前。駱懷生見到希望,再次用力磕頭。然而齊淩並未立即查看訴狀內容,略一沉吟,低沉下令,"你先不必急著謝我。本官還有事交代。你是如何得知張文恭遇刺的真凶並非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