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還是這個人，可他就那麼看著她，學生妹神經不自覺緊繃起來，整個人都變得有些緊張。
那是一種非常陌生的感覺，他明明就站在她身邊，可周身由內而外帶出來的清冷和疏離感，拒人於千裡之外。
原本烈火一樣簡單直白的人，一瞬之間變成了山間雪，雲邊月。
叫她不敢靠近，也不敢褻瀆。
她甚至……不敢與他對視。
這樣的情況並非出現過一次，而是猝不及防的好多次。
學生妹怯怯抬眸看他，他卻沒接住她的目光。
他低著頭，似在出神，表情冷淡中又隱著一抹異樣的暖色。
“顧陵……”她喚了他一聲，微有些不安。
那人聞言看過來，烏沉沉的眸子清冷淡泊，用一種近乎看陌生人的眼神看著她。
“時候不早了。”他說，“張叔在下麵，讓他送你回學校。”
這是在趕她走嗎？
學生妹突然生出些委屈，“為什麼？”
顧陵看過來，眼神淡淡的，禮貌而疏離，“我們都累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是因為我說了李特助嗎？”學生妹質問的語氣，“她做了這樣離譜的事，我難道還不能表達一下我的不滿嗎？她今天這樣做，很難不讓人覺得……”
“跟李特助沒關係。”顧陵開口，“不管你能不能意識到，真正有問題的，一直是我們。”
學生妹站在原地，眼神有些茫然，“我們？”
“你喜歡我嗎？”
顧陵盯著她，冷不防突然發問。
學生妹點頭，幾乎沒有猶豫，“喜歡。”
“喜歡我什麼？”他又問。
學生妹蹙眉，“喜歡你的一切。”
顧陵不置可否，“你甚至不了解我的十分之一，談何喜歡我的一切，”他抬眸，眼神淡然真誠，“還有，林小姐，你感受到的這種‘喜歡’究竟是自願的還是被迫的，你分得清嗎……”
“夠了！”學生妹滿腹委屈，“我不想聽這些。”
學生妹眼淚汪汪上了電梯。從電梯下來到一樓，沒有馬上離開。
她以為他會追上來的，但是她等了許久，身後空無一人。
“這種喜歡究竟是自願的還是被迫的，你分得清嗎？”
——她有點頭疼，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在聽到這句話時會下意識想逃避。
……
周日的辦公樓空空蕩蕩，顧陵開了門，一個人進了公司。
腦海中一如往常多出許多記憶，卻因為那些記憶中多了一道鮮活明媚的身影，而讓他覺得不再像以往那樣難堪，那樣不敢回頭看。
那些記憶在他腦海中放映著，他像一個旁觀者，用那個人的眼睛去看她——看她穿著怪異，看她心虛慌張，看她在他眼皮子底下小動作不斷，看她刻意變了聲線將聲音變得沙啞……
那是另一個，在他麵前從未出現過的她。古靈精怪，張揚活潑，嬉笑怒罵不吝表達，肆意揮灑。
她分明說討厭那個人，卻偏偏將最可愛最直率的一麵留給了他。相反，在他跟前，她從來都是八麵玲瓏的，滴水不漏的，一副公事公辦的職業微笑像刻在了臉上。
顧陵回了辦公室，諾大的辦公室，空空蕩蕩，他坐在轉椅上，默了片刻，拿出手機撥了她的電話。
“喂？”
電話很快被接通，一道清脆的聲音傳來，短短一個音節，帶著小心翼翼的卑微和試探。
握著手機的手微不可查輕輕顫了下，顧陵垂眸，眸間染上幾分笑意。
“？人呢？”對麵低聲道，“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