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課長放心!”
“我們絕對用百分之兩百的熱情來工作!”
一群社畜紛紛拍著胸膛保證,倒也不隻是醉話,畢竟關係到他們一家人的生計,誰敢不上心?
花開院家固然大方,但若是產品有什麼瑕疵,都不需要花開院家動手,他們這個商社就會迎來滅頂之災:以如今這個卷成狗的東京職場,被辭退之後想要再找到工作,那幾乎不可能。
“你們慢慢吃喝,我把賬單結了。”
名為武雄的老男人站起身來,拿起身旁掉漆的公文包。
“這就要回去了嗎?”
“課長不再坐一會兒”
“請慢走,”
一群社畜紛紛起身行禮,等武雄離開之後,借著酒勁,立刻竊竊私語起來。
“你們有沒有覺得,武雄課長突然.容光煥發了?”
“是遇到什麼好事了吧?”
“什麼好事?總不會是女人——”
“哈哈哈,你真逗!誰不知道武雄課長,可是顧家的好男人.”
然而事實上:
讓原本等待退休的武雄,
突然爆發出無窮精力的,真是‘女人’。
“美奈子,”
來到那個人煙稀少的公園,老男人急不可耐的掏出照片。
“武雄先生,又見麵了。”
穿著教會長裙校服,齊肩短發的少女徐徐出現;笑著抬手打招呼,一顰一笑都如記憶中那般恬靜。
“您這是喝酒了?”
“啊,抱歉,因為今天拿下了一個大單。”
在老男人不好意思的抬手撓頭中,少女微笑著搖頭。
“不用道歉,”
“踏入社會後,肯定有需要應酬的時候。”
“可惜我隻是個幻象,不能給你做醒酒的茶——”
麵對眼前如此體貼的少女,老男人先是有些愣神,緊接著抬手擦了擦眼角。
“不,不用。”
“能聽到你這麼說,我就心滿意足了。”
急匆匆的跑來這個公園,老男人有些喘息的坐在長椅上。
“老了,不行了。”
“不會啊,我覺得更有男人味呢”
少女將裙子按住,坐在武
雄課長旁邊,雙手疊放在膝蓋上;兩人在夜色下開始暢談曾經的點點滴滴,那個美好的時代,無憂無慮的時代,那是他們逝去的青春.
滴滴滴、
“啊,這麼晚了?”
手腕上的手表響起,讓低頭一看的老人武雄臉色微變。
怎麼會.是了!
今天自己‘遲到’,所以還沒有到‘美奈子’消失的時間,反倒是他,該回家了。
那個冰冷,無趣的家。
“要走了嗎?”
少女也看出了老人臉上的窘迫,
“快回家去吧,武雄先生。比起不存在的人——”
“你應該要更珍惜眼身邊的人才行。”
“我我.”
聽到心愛之人的勸慰,老人欲言又止,一臉悲苦。
“抱歉,讓你擔憂了。”
最後,老人默默地收起照片,佝僂著背轉身,提著公文包消失在夜色中。
————
“我回來了.”
無精打采的推開自家的大門,老社畜原本準備直接去休息,卻被眼前的人嚇了一跳。
“你站在這裡乾什麼?”
站在玄關的,正是他的妻子:滿臉皺紋、一頭短發,穿著居家長裙。
“我聽人說,你今天變得很古怪?”
老婦人盯著進門的武雄,
眼中全是懷疑!
“該不會是招惹了什麼小姑娘吧?就憑你這種快要退休,才升職的課長?”
課長雖然也算是管理層,但絕不算是什麼高層:橫向對比,島國著名的動漫中,蠟筆小新的老爸,就是最低級的係長;而野比大熊的父親,則是課長。
而且那還是在沒有金融破滅前,現在商社的低層管理人員,也就高級一點的牛馬而已。
何況是武雄這種,乾了一輩子才在快要退休之前才升職。
不過是看在他幾十年的‘苦勞’上罷了。
“怎.怎麼會?!”
下意識的提高了聲音反駁,武雄臉上的慌亂卻肉眼可見。
“誰、誰想要陷害我?”
“把公文包給我——”
老婦人劈手奪過武雄的公文包,就要開始試圖檢查‘罪證’。
然而全都是正常的東西.
“夠了!”
一把將公文包奪回,將被取出的東西塞回去;
胸膛劇烈的起伏的老人,深深的看了一眼麵前的老婦人,轉身奪門而出。
夠了,夠了!!
這個家已經呆夠了,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如果是‘美奈子’的話.
“喂,你要去哪來?”
追出門的老婦人,惡狠狠的向老人的背影喊。
我要去哪裡?
我要去有美奈子的地方!
老人緊緊的抱著公文包,不顧街道上那些目光異樣的行人,奔跑.不,應該說小跑著,向那個公園,向他曾經逝去的一切。
“呼呼呼~~~”
“武雄先生?您這是——”
隨著老人跑到公園,取出照片,曾經魂牽夢繞的身影再次出現在麵前。
“嗚嗚嗚~~”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麵對眼前的愛人,老人哭了,哭得老淚縱橫。
?
“您遇到了什麼傷心事嗎?”
“如果可以的話,請告訴我,我願意傾聽武雄先生的任何煩惱.”
就在少女上前一步,安慰老人的時候,公園外傳來喘息聲。
“等等等!”
“你這老家夥.哈?這個女孩是誰?!”
同樣氣喘籲籲的老婦人追來,咬牙切齒的踏入公園,然後愣住了:
“這——”
“不是學生時代的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