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一口氣說了很多,杜辰宇沒有插話,他知道11月底全國各省就要紛紛獨立,一兩月以內清王朝就要走下神壇,具體時間記不清楚了,北洋軍閥混戰時代就要開啟,一個大時代,一個獨裁者袁大頭,一個革命者孫國父在南北兩地輪番上場,可惜他兩都有機會,一統華夏,結束混亂,但是活的都不久,隻能留下一個四分五裂的中華民國,才能讓東瀛鐵蹄趁虛而入,踐踏我華夏河山。
言歸正傳,看著父親說完,“大時代,我們要加強實力,每次改朝換代都有無數百姓陪葬,白骨爆野,千裡無雞鳴,活下去才是關鍵,不要在意錢財、土地,存人失地、人地俱在,存地失人,人地俱失”。杜辰宇把後世創業名句提前複述出來。
“存人失地、人地俱在,存地失人,人地俱失”,父親自言自語道,這句話確實有道理。
“你有啥想法”?父親問道。
“目前沒有具體想法,張嫂去世了,狗娃子七天守喪完畢,你就接過來和我們一起住,還可以收為義子,雖然增加兩張口吃飯,加重負擔,目前我們也能承受,要是多了養不起,那到時候再說。還有就是我想,晚上可以舉辦個免費夜校,先從第七甲裡選擇幾個可以依靠10來歲窮苦人家的孩子免費認字,每天傍晚到晚上,一個時辰左右”。杜辰宇坐在竹椅上,扳著腳指頭說道。
“當然,這種事你要明白,不一定有明顯效果,但是能凝聚人心,拉攏人心,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的觀念還是深入人心的”,杜辰宇繼續說。
父親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思索了片刻。
“可行是可行,但是沒有先例,讀書交錢是天理,怕有非議”,父親懷疑的說。
“革命者敢於推翻清朝,你還怕非議,坐等天降富貴,可能麼,況且可以試一試嘛,不行就算了嘛”?杜辰宇站立起來說。
“好,那就就這麼辦,躊躇不前是無法成事的,我現在馬上就去張嫂家,也幫幫忙,早點讓她入土為安”。父親站起來,手裡還抓了一個窩窩頭,然後就去外麵與娘親二叔交辦事宜。
杜辰宇借著外麵月光獨自走到院壩邊的石頭上坐著,看著秋天銀河,深邃明亮,一彎半月正在露出鐮刀尖,在差一個月他就一歲了,在全家嗬護下,還算是健康成長,、想著後世父母、妞妞,一種孤獨感油然而生,淚水在臉龐不自覺的流淌。
“弟弟、弟弟、你在看什麼呀,我想娘親和哥哥了”,這時小丫丫已經醒過來,不知什麼時候走到麵前。
“丫丫姐,我也不知道你娘親去哪裡呀,估計是去掙錢錢去了唄,你還你問爹爹吧”。杜辰宇說道。
父親從屋裡點燃一個竹子做的火把出來了,準備去張嫂家,走到丫丫麵前摸了摸額頭,已經沒有發燒了,丫丫你和我回去吧,這個時候你需要在家陪著你娘和你哥。
“好啊,杜叔,小弟弟我回去了,以後找你玩”。她拉著他的手說道。
看著他們離去背影,看來她小丫丫還不知道她娘親已經走了,中午時間,她還在發燒睡著了,不知道發生的事情。
時間在杜辰宇與小黑子玩耍中,又過了四天,張嫂已經入土,爺爺也回來了,
新草屋已經在用竹葉和茅草封頂,裡麵已經可以住人了,今天晚上準備開始上夜課,父親準備了一大木板,由三塊拚接在一起,直立起來,用黑色木炭在上麵寫字,這邊寫完,反麵在寫,洗乾淨第二天又用,兩邊放兩支竹塊火把,照亮用。學生有李龍,何存義,胡海生(胡老四),胡貴生(胡老五),張雨熙(張狗娃),張丫丫(張嫂小丫頭),還有幾個鄰居家的10來歲小孩子,他們在下麵用張木板作為桌子,有的有紙筆,有的用一個竹棍在地上寫,雖然年齡不一,但這幾個孩子幾乎都沒有上過學,今天依然從三字經開始學習。
“人之初,性本善。習相近,性相遠……”。大家學的都還有模有樣,畢竟一個佃戶,流民的子女能上學,這種機會在大清朝幾百年裡也不多。總體說來,父親還是一個稱職老師,逐一手把手的教寫字,他在旁邊看著,也跟隨一起學習,胡老四基礎好一點,也幫忙做老師,教大家寫字。
杜辰宇看著大家在寫寫畫畫,幾個年紀大一點,說實話有點專心不夠,他在想怎麼做思想教育,讓他們發奮圖強,最認真的張二狗,母親的死對她打擊很大,很想出人頭地,為父母親報仇。
學習了大概一個時辰,他讓娘親,熬了一鍋紅薯加玉米粥,給大家暖暖身體,所有學生都兩眼放光,居然還有免費飯吃,這種待遇對他們來說無法想象,然後,他還讓父親告訴大家,從明天開始粥開始限量供應,學的不好、不能背誦的,最後兩位,不提供稀粥,還要負責洗黑板。大家隻顧吃飯,對父親最後告誡也不放心裡。
第二天,杜辰宇在家中想思考,昨天能來學習都是很願意學習的,也是信任他們家,估計那些娃娃回去,到處說晚上還有稀飯,估計今晚、明晚來的人更多,看來需要考核,最多在篩選四五個能學習,身體好的。
下午父親放學較早,他把考核計劃給他說了,不能收太多人,目前他們財力無法負擔,10個人每天煮稀飯都要大半碗糧食,他還計劃給那幾個治安隊員進行一些軍事訓練。
“你還會軍事訓練,我們這山裡,沒人會武術,你不能跑,不能跳,怎麼訓練”?父親問道。
“其他我也不會,也不能示範,但是可以做些簡單動作,增強體力,治安隊幾個身體太單薄,體力嚴重不夠,那天五個人上一個三百多斤橫梁都挺費力,但是訓練就會增加口糧”,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