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的時候,車隊再次安營紮寨,這次選擇的仍然是一片冰雪樹林。
進入山區之後,氣溫反而提高了不少,白天始終維持在零下40度左右,甚至夜晚也能在戶外玩耍。
那些團隊成員就在樹林間打獵,有那麼十幾分鐘,外麵人聲鼎沸,狗也叫得很歡快,有人高呼發現了一隻凍死的野雞!
羅天明坐在大帳篷裡,常遠航、黃俊凱用箱子堆成了一個座位,放了一台保溫車在後麵當靠背,又鋪上一床厚被子,這裡就變成了一個大沙發。
羅天明坐在沙發裡,不悲不喜,看起來很正常,其實他一直在頭暈,精神也有些恍惚。
他隻是意外落驢,但根據目前的症狀,應該造成了腦震蕩。
對團隊成員來說,族長是一時興起才摔傷膝蓋,絕不是什麼突然發狂!
薛鹿坐在旁邊嗑瓜子,時不時驅趕愛看熱鬨的狗,也驅趕著叫做香香和夏琳的兩個女人。
這兩個女人好奇心太重,幾次跑過來和羅天明聊天套近乎。
香香懇求羅天明給醫生下命令,讓他再用心一點好好救治傷員,夏琳則羨慕彆人的狗,先是去逗弄漂亮的鬆獅奶茶,被白丹丹嫌棄後,又去摸柳文卿留下來的薩摩耶,還拿士力架喂它,被獸醫大聲吼了她,說不能拿巧克力喂狗。
夏琳可憐巴巴地道歉,但還是忍不住去擼狗,一副愛心泛濫無法自控的樣子。
然後她就纏著羅天明,想像彆人那樣獲得一隻狗,還說自己比羅天明大一歲,是姐姐……
要不是因為腦子有些懵,羅天明可能會讓夾頭和黑臉把這個女人拖出去咬死!
時間就像壞掉的手表,忽然停頓一會兒,指針重新轉動,然後又走走停停……
後來蔡永美把她們趕到外麵,又狠狠教育了一頓,斥責得很嚴厲,她們才安靜下來。
不過,蔡永美還是讓這兩個女人負責搬運木柴、燒火、煮水,相當於允許她們自由活動。
她跟她們應該沒什麼交情,隻是單純不想讓她們白吃飯,遭人嫌棄?
就像她第一次到羅天明租住的那個毛坯房,立刻就開始乾活一樣……
可她們是陳一博的同事!
如果小美的效忠目標,是她聲稱已經分手的男朋友……
那兩個女人,就是她的盟友!
羅天明的耳朵又劇痛起來,像是要被從頭皮上撕扯下來!
“怎麼了,又頭疼嗎?你可能是腦震蕩,要不回去睡一會兒?”白丹丹關切地問道。
“不用了,就是騎驢摔了而已!你們有空也練習一下,彆像我一樣,熟能生巧。”
羅天明冷漠地說道。
“就是,族長是為了早日變成騎兵!族長,我能不能也騎驢啊?”唐英俊的聲音忽然從背後冒了出來。
羅天明腦子裡激靈了一下,頓時皺起了眉頭——
這小子為什麼要躲在後麵,想嚇唬人嗎?
“可以!這邊很溫暖,以後你當偵察兵在前麵開路,現在就去練吧,挑一頭你喜歡的驢!”
“謝謝族長!那我去了啊?”唐英俊不識好歹地說道。
羅天明沒再吭聲,隻是回歸到自己的精神世界裡。
唐英俊從沙發背後冒出來,快快樂樂走出了帳篷。
外麵很快來毛驢的昂昂聲,還有驢蹄子踹在什麼柔軟東西上的咚咚聲。
唐英俊慘叫了幾聲,過了一會兒卻哈哈大笑起來,笑聲漸行漸遠……
羅天明再次清醒過來,悠悠出了口氣。
這些手下都在成長,不再是混吃等死的廢柴了。
可有些人,沒心沒肺,永遠都是陌生人……
白丹丹往茶杯裡倒滿熱茶,卻把嘴湊到羅天明耳邊——
“我也想騎驢,我想……”
羅天明皺了皺眉,這個女人老老實實在旁邊當花瓶就行了,靠這麼近乾什麼?
“我想要那隻白色的驢,可以嗎?羅先生……”
白丹丹吹氣如蘭,讓人耳朵麻酥酥的,雖然有些人已經沒了耳朵。
白丹丹說的是“要”,她想獨占白毛驢?
那頭白毛驢的象征意義很特彆,但羅天明才不想再管,他心中甚至生出一股惡意——
如果能讓小美難過,那也是極好的!
“你又不是沒騎過,沒人占著你就自己去拿,彆再問了!”羅天明不耐煩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