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貴的美酒順著嘴角溢出, 滑落在脖頸上,焦糖色暈染了冷白的肌膚,添上了無限甜蜜。
邁瑞卡討厭酒。
一來他有著身為歌者的自覺, 從不觸碰任何對嗓子有刺激的東西;二來他不喜歡醉酒後強烈的失控感。
感性的人更加畏懼感性。
邁瑞卡不喜歡那種無法壓製情緒, 隻想肆意妄為的滋味。
然而此時, 隻不過喝了一口酒, 甚至沒有咽下去,他已經體會到了強烈的失控感。
想要再嘗一口,想要再喝一點, 想要打破一切克製, 為所欲為……
所以,當他看到那滑到白皙脖頸上的焦糖色時,想都沒想便湊了上去。
辛辣軟膩。
味覺、嗅覺、觸覺的多重刺激讓人頭暈目眩。
齊泠西是真的醉了,他舔了下嘴角的酒精, 微微揚起了脖頸,漫不經心間寫滿了邀請。
酒不醉人人自醉。
酒後隻是放大了人的欲望,並不會真正失控。
隻是想而已。
而酒精是蓋在渴望之上的遮羞布。
直到晨曦鋪滿長毛地毯,順著滿地淩亂的衣服蔓延至柔軟的床榻時,兩人才相擁而眠。
天亮了, 人累了,呼吸交錯間睡得深沉香甜, 連夢都沒有。
齊泠西反倒是先醒了過來。
昨晚的一幕一幕湧入腦海, 醒酒的元帥大人怔了好一會兒。
什麼……
破事。
怎麼就把人……
給睡了。
齊泠西按了按太陽穴,轉頭看向身側的年輕人。
毫無疑問,小明星生得英俊帥氣, 五官不用說了,連每根睫毛都長到了他心尖上, 身材也意外得好,還不是漂亮的繡花枕頭,從昨晚那體力來看……
咳,至少S級。
似乎是察覺到了他的注視,年輕人那卷翹濃密的眼睫微顫,一雙深邃迷人的黑眸在慵懶的午後陽光中睜開。
齊泠西:“……”
邁瑞卡:“……”
四目相對,昨晚的一切像煮軟的糖漿般黏上了兩個人。
情動時說的話,實在沒耳朵聽。
醒了之後……
元帥大人臉上屬實有些掛不住。
留意到齊泠西眼中的懊悔,邁瑞卡瞬間清醒。
糖漿冷卻,凝固了胸腔中怦然跳動的心臟,邁瑞卡彆開了視線,清越的聲音帶了低啞:“對不起。”
齊泠西微怔。
邁瑞卡隻覺難堪,昨晚的事說到底是他不對。
昨晚齊泠西喝醉了,他卻沒有。
齊泠西未必想和他怎樣,是他沒有控製住。
清醒的是他,做錯的是他。
趁人之危的是他。
尤其是齊泠西眼中的懊悔,更是刺痛了少年的尊嚴,讓他無地自容。
十八、九歲,是最不善偽裝的年紀。
齊泠西一眼就看透了他的心思,一時間……更懊悔了。
雖說他長成這樣,難保不是有人故意為之,可到底是個孩子,他不該招惹他,至少不該這麼早……
當然,該做的都做了,不該做的也做了,現在說什麼不應該全晚了。
齊泠西不是那般沒擔當的人。
“道歉做什麼?”
齊泠西撐著腮,側身看向邁瑞卡。
少年愣住了。
分不清是因為他的聲音 ,還是他話中內容,還是單純的被這一幕蠱惑。
陽光慵懶,被褥細滑,空氣中氤氳著甜膩的氣息,白皙的身體上有著曖昧的痕跡,像被暴雨摧殘過的花瓣,透著一股不該有的脆弱美。
“嗯?”齊泠西喚他回神。
邁瑞卡猛地收回視線,垂下了眼睫:“昨晚……”
齊泠西短促的笑了下,道:“很不錯啊。”邁瑞卡:“……”
紅暈爬上少年耳朵尖,他隻覺腦中開水沸騰,思緒全斷了。
齊泠西左手動了下,勾住了他放在身側的小指,慢悠悠道:“有戀人嗎?”
邁瑞卡隻覺指尖有一萬隻螞蟻在爬,聲音都顫了:“沒有。”
齊泠西:“我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