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奕登錄後，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齊泠西。
讓齊奕意外的是，齊泠西在現實世界中不再是少年模樣，而是個成年體態。
銀發變成了黑發，襯得膚色更加透白，五官褪去了孩子氣的稚嫩，多了些玉雕一般的精致，他的眼睛依舊是淡淡的淺灰色，少了些懵懂多了些雅致。
尤其是不笑的時候，清泠泠的氣質像高不可攀的遠處雪峰。
然而他一開口，脆生生的聲音暴露了天真爛漫：“齊奕！”
齊奕忍不住嘴角微彎：“這模樣是在裝大人……唔。”
他剛開口，嘴巴感受到了綿軟清甜。
《現實世界》有著極高的五感模擬，尤其是全開滿的情況下，更是有著比現實還要強烈的感知。
現實中還會因為身體問題，對某一種感知降低，這裡卻不存在身體的束縛，直接刺激到腦神經的感知是更加強烈的。
齊奕剛進遊戲，並沒有做任何調整，所以當齊泠西親上來時，他怔住了。超乎想象的柔軟，無法形容的酥麻，滾燙的熱氣因那舌尖的試探性觸碰而燒遍全身。
齊奕不是個沉迷欲望的人，可這一瞬他大腦一片空白。
一觸即離，齊泠西臉頰泛紅，嗓音顫著，唯有一雙眼睛看著他，直白且大膽：“嗯，說好的。”
齊奕：“……”
說好了什麼？
哦。
齊奕記起來了——
齊奕，我讓你親我，但條件是給我一個名字。
他有名字了，他履行了諾言。
所以才煞費苦心地“騙”他進來嗎？
齊奕眼睫低垂，藏住了黑眸中的熱氣，聲音平靜著：“胡鬨。”他舔了下乾燥的唇，壓著湧到了喉嚨的乾渴。
齊泠西不樂意了：“我才沒有胡鬨。”
齊奕錯開視線，轉移他的注意力：“這叫不會走路？”
齊泠西：“…………”重新演一遍還來得及嗎！
齊奕：“既然會，那我……”
齊泠西驚了：“不許下線！”
齊奕抬睫看他。
齊泠西纏上他胳膊，孩子氣暴露無遺：“陪陪我嘛，嗯……父親。”
齊奕：“……………………”
齊泠西還是知道齊奕軟肋的，吃軟不吃硬，最受不了他裝乖。
於是他再接再厲：“您不能丟下我不管，我雖然會走路了，但我喝水會嗆死，吃飯會噎死，洗澡能淹死……”
是的，在《現實世界》裡，齊泠西已經死了十幾回了。
這話絕對管用，齊奕眼中的擔憂是壓不住的：“降低痛感了嗎？”
齊泠西：“當然沒有。”
齊奕輕吸口氣：“所以你……”真切地體會了十幾次死亡。
齊泠西很無所謂道：“沒什麼啊，我不怕痛的。”
他最怕的是無聊，沒有痛就沒有享受，沒有苦也沒有甜，空乏的AI向往人類的酸甜苦辣。
齊奕這才意識到問題有些嚴重。
他以為構建了《現實世界》就能讓齊泠西體會到“活著”，可顯然聰明得碾壓全人類智商總和的小AI，並不懂該如何“活著”。
他的放手可能會誤導他。
隻是來自社會的引導還不足以讓他成長。
他有責任和義務手把手教他成為齊泠西——
一個有名字的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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