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周向晚要去上海,飛不起來又買不到票,當下拎著錢盟去了高鐵站,湊到售票處,鬨著要把複興號給買回家,錢盟說他沒帶錢,連拖帶拽地把周向晚拉了出來。
再然後,周向晚去銀行取了五十萬。
“周少,五十萬是買不了高鐵的。”
周向晚:“……我,想給她燒點錢,可是這麼一點,都不夠她買個好點的包。你說,天堂現在能用支付寶轉賬嗎?”
錢盟沉默一陣,道:“這個……一般都燒冥幣的。而且,周小姐不會在意這個。周少,我以為你早就放下了。”
周向晚始終放不下周向清。周向晚十八歲的時候,簡直比有病還有病,熊得人想把他塞回去回爐重造,是周向清把他從死線上拉回來的,他心裡感激,卻從來不說,還沒來得及叫她一聲姐,她就死了。
周向晚開始蹦蹦跳跳地撒錢,左一把右一把,也不發出聲音,隻是表情有些肅穆,像是在祭奠誰。剛開始的時候,大家都以為是一個瘋子在撒假/鈔,後來突然發現是真鈔,聲勢越來越浩大,畫麵也逐漸混亂起來,最後錢盟拉著周向晚在街上齜牙咧嘴地狂奔,周向晚撒完錢又鬨著要去一個無名小區。
吳涼心說錢盟真的是拿著一份微薄的工資,操著掌握世全球經濟命脈的心。
最後,屏幕上是錢盟布滿血絲的雙眼:“周少,雖然你喝醉的時候可以坐車,但下次你再喝醉,我把你這頭,對,就是你漂亮的頭顱,啪!整顆扭掉!我們的情分?”錢盟手一揮,一臉滄桑,“沒有的不存在的!”
吳涼終於明白為什麼錢盟是那個生不如死的表情了,隻用了幾個小時,周向晚就將一個曆經千錘百煉的格鬥選手逼上了崩潰的邊緣。
下一個,就輪到他了。
吳涼頓時忘記了剛才和杜楓的爭執,隻剩下剛才沒有及時截住錢盟的後悔之情。
吳涼轉過頭,紅著眼睛與周向晚對視,周向晚眨了眨眼睛,睫毛撲扇,乖巧道:“我想喝水。”
“好。你彆亂動。”
吳涼開燈,越過地上的一片狼藉,進廚房倒了兩杯熱水,一杯遞給周向晚,然後翻出胃藥,和著另一杯水熟練地吞了幾片藥。
周向晚捧著杯子,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吳涼吃藥,眼裡滿是好奇之色。
吳涼吃完藥,開始打掃衛生,地上都是玻璃渣子,周向晚赤腳踩上去很容易受傷。
周向晚則蹲在地上,雙手捏著藥盒,眨巴著眼睛使勁瞅,表情萬分認真,似乎在研究什麼世界級的數學難題。
吳涼半跪在地上撿碎玻璃渣,明晃晃的白熾燈下,傾倒的紅色酒液,油滋滋的肉,鋒銳的玻璃渣像一片垃圾堆,頓時又讓他回想起了剛才和杜楓的那場鬨劇。
眼前的視線陡然模糊起來,吳涼眼眶發熱,將雪白的抹布放在酒液上,愣愣看著它吸飽了酒,變成緋紅色,在這麼幾秒裡,吳涼勉強調整好心態,畢竟當務之急是應付杵在客廳裡的一大坨周向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