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嗷嗚一聲,舌頭從嘴裡歪出來,一副明明是沙發先對我動的手的模樣,一臉委屈巴巴。
周向晚對吳涼道:“我賠你,分期付款成嗎?”
吳涼算了算,哈哈這一拆,至少拆了八十幾萬的家具,如果周向晚真的破產了,大概是為難他了,無力道:“沒事。你快帶它走。”
吳涼倒不會和一條狗生氣,隻是一時承受不來這種暴擊,萬幸的是,雖然門板沒了,但哈哈沒來得及進他的臥室就被沙發卡住,所以他的床還是一張冰清玉潔,沒被糟蹋的床。
吳涼從廚房拿了一瓶礦泉水,站著吃了一堆藥,擺手道:“不必麻煩了。工作的事,我們電話聯係。”
“嗯,好。”周向晚應了一聲,半跪在沙發前,按著哈哈的狗頭要把他揪出來,吳涼不經意地看了周向晚一眼,忽然發現不對勁——周向晚蹲下時,露出了一小截大腿,皮肉是雪白的,他沒有穿褲子,但外麵穿的卻是錢盟的大衣,大衣所有扣子嚴嚴實實都扣上了,這根本不是周向晚平時的樣子。
就著哈哈嗷嗷的狗叫,周向晚終於把哈哈從沙發裡掏了出來,順了順哈哈的毛,周向晚紅著眼眶朝吳涼點了點頭,道:“那我先走了,錢盟還在下麵等我。”
吳涼從來沒見周向晚這麼萎靡過,他知道自己不該打探彆人的**,但還是問道:“你褲子沒穿,會冷嗎?”
周向晚微微震驚,像是什麼秘密被揭穿,偏過頭避開吳涼的視線,抖聲道:“我……不冷。”
吳涼皺眉,他覺得周向晚實在是太不對勁了,咳了幾聲,道:“不行,外麵零下七度,你不能這麼出去,我去給你找一件秋褲。”吳涼說完,想起周向晚可能會覺得秋褲太醜了,忙改口道:“棉褲!”說完,吳涼都絕望了,棉褲好像也好不到哪裡去!
周向晚聽了,抬起眼睫對吳涼笑了笑,隻是微微勾了勾薄唇,沒說話。
周向晚隻要不張嘴說話,形象氣質陡然不同,光那張臉就男女通吃,老少鹹宜,相當招人疼,吳涼盯著周向晚灰藍水潤的眼睛,心神一顫,也管不了那麼多了,直接問道:“周向晚,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告訴我,我幫你解決。”
周向晚心想:“上鉤。”他猛料還沒亮出來,十分沉得住氣,仍是搖頭,手下卻鬆了勁,哈哈果然從來沒讓他失望,當下就從他懷裡竄了出去,直往吳涼腳下顛顛地跑。
“哈哈。”周向晚往前要抓狗,身體卻猛地一晃,栽在了地毯上,扣子繃開了幾顆,他抬眼快速看了吳涼一眼,攏好衣襟,又把哈哈抓住,急急道:“我走了。”
吳涼猛地咳了幾聲,心中大震,不敢相信自己剛才看見了什麼,一把拉住周向晚,扯開他的衣襟,沙啞道:“怎麼回事?!”
周向晚隻穿了一件長大衣,裡麵根本沒穿衣服,上身密密麻麻全是吻痕和牙印,紅的,紫的,粉的,像花瓣一樣遍布起伏的肌肉,而他的下身則緊緊繃著一層漁網/襪,還是帶皮革搭扣的那種,絲襪包著緊繃的肌肉,在燈下泛著異樣的銀光,陰柔與陽剛,肮臟與純潔的完美結合就這麼撞進了吳涼的腦海。
“你……你……”吳涼憋了半天,罵了他幾年都沒罵過的一句臟話,“操。”
周向晚心想:“差不多了。”他一把推開吳涼,摟著狗站起來,站在門邊,啞道:“不準看!我走了,錢盟已經等很久了。”
吳涼急忙跟上去,道:“你是願意的嗎?”吳涼咬了咬牙,“他,他那麼弄你……你不願意的話,他是犯法的!”
周向晚沉默片刻,他真的是憋不住想笑了,當下咬嘴唇忍住,道:“願不願意有什麼要緊,我欠他的。”說完,周向晚泫然欲泣,“沒人能幫我。”
周向晚抱起哈哈走向電梯,他走的很慢,還能餘光偷偷覷吳涼,希望吳涼能留他,吳涼站在一片狼藉之上,直直地盯著他的背影,忽然一陣劇烈的咳嗽,關上了門。
周向晚傻眼了:“居然不留我,難道看出來了?”
周向晚被風一吹,心拔涼拔涼的,他妝就畫了兩小時,還被錢盟打了一拳,感覺自己演了好大一場戲,唯一的觀眾還沒大反應,當下傷了心,鑽進錢盟的車裡,悲傷地拍了錢盟一巴掌,拍得錢盟一激靈,叫道:“謔,好強勁的內力!”
周向晚委屈巴巴地玩頭發,“吳涼居然不留我!”
錢盟發動車子,打了個哈欠,道:“周少,您彆玩了,您瞧瞧您把我糟蹋成什麼樣了!”
周向晚心想:“我沒玩。我隻是想看看他在不在乎我……這個好朋友。”
周向晚悲傷地把臉埋進了哈哈的毛裡,蹭了蹭,奇道:“我不明白,吳涼正得不行,我罵魏天香幾句他就趕我下車,我都被你欺負成這樣了,他居然一句安慰的話都不說!嚶。”
錢盟:“……哎,不是,明明是您騙他,傷心個什麼嘛。那,人是複雜的,您也不知道好人,壞人,下一步會做出什麼啊。我們吃晚飯吧,您想吃什麼?”
可是,周向晚總覺得,吳涼不會這樣的。吳涼大腿被紮了一刀,還想著他不會遊泳,跳上直升機抱著他在海裡遊。他直板而純粹,行為一板一眼的,下一步要做什麼都很好預測,不會像蕭錦河那樣笑嘻嘻地在背後捅刀子,也不會像錢盟前世那樣不聲不響地和他絕交。
周向晚悲傷地道:“我要去吃燒烤。我要肥出雙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