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向晚從來不知道吳涼還有這段往事,把案卷反複看了好幾遍,看得喉嚨哽得慌。
原來,一個人的苦難可以被壓縮成短短幾十個字,記錄在表格裡,變成薄薄一片,供人探究評判,理解,最後得出一個狗屁不通的操蛋結論。
彆雷夫語重心長道:“這種境遇裡爬上來的人,心都狠,你和他玩玩就算了,結婚就彆想了,自己多長點心眼,我死了之後,誰照看你?”
周向晚抽了一張麵巾紙,抹了一把眼淚,道:“他照顧我啊!我要和他結婚。”
彆雷夫:“……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
周向晚吸了吸鼻子,道:“不理你了。我要去大門口檢查比賽結果。”
吳涼一雙明察秋毫的眼睛在哈士奇的簇擁下失去了神采,下意識地看向周向晚的方向,希望能得到一點提示,周向晚卻沒看他,低著頭抹眼淚,吳涼心裡一突,心想完了,晚豆公主被他氣哭了!
時間還剩下三分鐘,吳涼這邊卻毫無進展,吳涼一看周向晚開始嚶嚶嚶了,急得禿頭冒白煙,站上台階,脫下外套,像揮旗一樣瘋狂甩動外套,把周向晚沾染在他身上的氣味散發出去,希望哈哈能尋味而來。
時間隻剩下最後一分鐘,吳涼眼前閃過一張張熟悉又陌生的狗臉,看哪隻都像哈哈,但又不太確定,忽然,一隻哈士奇扒拉上了吳涼的大腿,歪著頭,冰藍色的眼睛,清秀可人,一副智商不高的可愛模樣。
吳涼和他看對了眼,內心一陣久違的激動,一把把哈哈撈進懷裡,抬腿就往大門衝,大門口排著長隊,都是自以為找到哈哈的人,周向晚站在大門口,一個個看過去。
“不是,這是阿拉斯加。”
“你什麼時候瞎的,冰原狼和哈士奇都分不清嗎?”
“亞曆山大的眼睛是冰藍色的,藍紫色的是在侮辱我?!”
吳涼不由低頭看了懷裡的哈士奇一眼,確認是冰藍色,才鬆了一口氣,可以說,這是吳涼三十年來最緊張的時刻了,連上次在情侶房遭遇抖抖床都沒這麼緊張,大概是因為他真的輸不起吧。
在難捱的煎熬中,很快就輪到吳涼,周向晚先牽了牽吳涼的手,又盯著哈士奇看了一會兒,欲言又止,他想問吳涼他小時候是怎麼回事,但又不敢問,畢竟吳涼最討厭彆人調查他,隻淚眼汪汪道:“你不愛我,這是哈哈的兒子,嗬嗬。”
吳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