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玨伸出手指點了他一下,意思是你又猜對了。
“不過,沒人將我放在眼中,是好事,畢竟我們不到引人矚目的時候。皇帝許諾給我國救濟的錢糧,但是……”藍玨冷笑了一聲,若是能順利把那些錢糧運到西唐……這一路上,不知會被克扣多少。
他停住腳步,盤算了一下:“到南境的商道有大鴻臚的利益鏈條,那個老胖子不可能讓我全須全尾地拿走我的東西,褚先生,你和刺客談的怎麼樣了?”
隻見褚襄忽然鄭重地對他行禮,這時候,他注意到褚襄手裡有一個細長的物體。
一把……刀?一把妖異的刀,他看不出那刀是什麼材質,刀鞘是黑色,但是有銀色的圖騰——單翼揚起的某種鳥類,一個奇怪的星圖,一個像是……花環一樣的徽章。
那是代表龍雀號的神鳥,代表華夏區星際艦隊的北鬥九星星辰圖,代表星空人類聯盟的橄欖枝。
“君上,褚襄不負所托。”他雙手舉起這把刀,向藍玨雙膝跪地,“刺客白墨,及其手下十八名刺客,三十六個守夜者,七名線人,及其家眷五十八人,願追隨君上,特奉上龍雀,願君上刀鋒所過,無不可斬斷之物。”
龍雀!
“這是……龍雀?”
“君王之刃,非帝皇不可動。”褚襄回答。
藍玨輕笑一聲,將手握在刀柄上,接觸到他皮膚的那一瞬間,整個刀身顫動了一瞬,藍玨微微驚愕,在楊豐的驚呼聲中,長刀出鞘,刀光凜冽。
刀很輕很輕,藍玨感覺手中的重量輕得不像一件兵刃,但他能感覺到這把刀身上濃厚而森嚴的殺意,那是血洗禮出來的寒冷,開刃見過血的兵刀,與那些貴族華麗的裝飾品截然不同,斬過的血肉就是焠煉,沾過的死亡就是功勳,一柄武器最大的榮耀,是縱橫沙場。
楊豐忍不住好奇地伸出手,試圖摸一摸刀柄,然而——
劈啪!
一道藍色的電弧閃過,楊豐哇地慘叫一聲被彈開,連藍玨都驚愕了一下。
唯有褚襄唇角微揚,神情不變,仿佛正在訴說某種溫柔繾綣的情話,他說:
“以龍雀奉與君上,隻要君上記得當日誓言,龍雀就由您驅策,成帝王業也好,成萬骨枯也罷,龍雀隻尊您為君,願真龍正位,庇佑萬民,諸天星河,永寧長安。”
藍玨一手拉住褚襄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捏碎他的腕骨。
他說:“我對龍雀立誓。”
他說著,忽然握住刀刃,一道鮮紅的血液從掌心滑落,驚得褚襄跳了起來。
“好好好我信了我信了!”褚襄說著,一把抓起他的手,“止血啊!”
他看著藍玨的傷口,而藍玨詫異地看著他,眼神慢慢變得熾烈。
……
天衍城已經進入了雨季,從天色漸暗開始,就不斷陰雨連綿,直到入子夜時分,大雨滂沱,敲打在窗框上,發出密集而震顫的聲音。
就在夜露大街附近,有一個小型廣場,平日裡花魁們會在此地表演歌舞,接受貴族們的鮮花評選等等,雨夜,大部分客人都選擇留宿溫柔鄉,而非冒雨回家,鐵衛的巡視都因為過大的雨水而遲滯,所以,直到雨變得小了些,異常才被發現。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聲足以驚動整個天衍城的尖叫響起。
片刻後,白靖安帶著鐵衛趕到夜露大街,臉色驟然大變。
在那個廣場上,血水已經被雨水衝刷得一乾二淨,屍體被水流洗得泛白。那些屍體七零八落,斷裂得可怖,皮肉骨骼支楞,泛白的肉塊令路過的貴族回身嘔吐不止。
有人在這個廣場上,以屍體殘骸拚出了八個字:
“天下無道,當以身殉”
作者有話要說: 哎,謝知微和褚襄什麼曖昧關係都沒有,那是連褚襄睡覺前摳腳都看過的親密戰友,彼此太了解了,隻能當閨蜜,當不了情人的!你們不需要擔心藍jio的地位受到影響,謝知微正沉迷cos帝王之刀呢哈哈哈哈哈嗝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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