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飛身撲向大鴻臚,高高躍在空中,悍不畏死,穿過占星閣的包圍圈。
大鴻臚驚恐地跌倒在地,莫疏崇的臉上第一次露出僵硬扭曲的笑容:“狗賊,你果然還記得我!”
然而手中彎刀刺入,大鴻臚的身影虛晃了一下,莫疏崇驚覺自己刺入的隻是虛影,他回過神來,發現麵前根本沒有大鴻臚的影子,占星閣不知怎麼,乾擾了他的視覺。
“這是什麼妖術!”一名混入舞娘中的刺客衝他說,“有圈套!”
賓客們慌張四散,占星閣的女侍衛動起手來半點不比鐵衛含糊,她們撕裂舞衣,與同樣混入其中的女刺客們動起手來,場麵堪稱香豔,但實則刀刀見血,妝容精致的女人們廝殺在一起,周圍灑滿她們的珠花和鮮血。
到場的白靖安拔刀大吼:“鐵衛,給我包圍刺客!”
他身後一人長身玉立,一頭披順的長發在夜風中輕輕搖動,仿佛周圍的混亂與他無關。
曲淩心徐徐說道:“抓住那個男人,他很重要。”
莫疏崇的身邊,鐵衛手持淬了藥水的手nu,將他團團包圍,暗處的守夜人已經發出撤退的信號,他們這一次的行蹤竟然被提前預知,已然是半分便宜都占不到,甚至有可能折在這裡。
刺客們轉身就走,毫不遲疑,曲淩心露出殘忍的笑容:“鐵衛,收攏包圍,抓個活的。”
鐵衛們手中的nu箭淬了麻藥,一名女刺客躲閃不及,當即中招,離未庭的核心刺客隻出動了三名,其中一個還是莫疏崇,他們正全力保護莫疏崇撤退,見狀不得不轉過身來,給了那女刺客一刀。
曲淩心對白靖安說道:“那幾個隻是小魚,你看不出來嗎,她們可以被毫不猶豫地舍棄,所以你看,這就是白衛長至今仍然不能瓦解他們的原因。”
白靖安皺眉:“你是指,在下不夠冷酷?”
曲淩心未置可否,白靖安的鐵衛抽出帶有刺棘的鐵網,向著離未庭的刺客們扔了過去,其中一人一把推出莫疏崇,轉身給了自己一刀之後,倒下的屍體正好攔住了那張鐵網。
望著血泊中的屍體,曲淩心優雅道:“亂世要來了,白衛長,仁慈不再適合這個時局。”
“衛長!不好了,街上有一幫子人自稱義士,正在聚眾鬨事,抗議鐵衛當街殺人……!”
混亂的夜晚,攪動這片渾水的人卻好好地坐在驛館,藍玨正端著酒杯,在和褚襄下棋。
說實話,這兩個人都是臭棋簍子,褚襄早都不記得怎麼下棋,在星空誰玩這個啊,大家的愛好是聯機打一盤星際爭霸賽,或者乾脆上星網打機甲戰,真下棋也不下這種棋,他們那裡有變態人士發明了三維立體五子棋,並且正在研究三維立體圍棋象棋乃至國際象棋……
至於藍玨……他沒有什麼機會接觸棋藝,目前正在學。
不過,褚襄的腦子裡有謝知微。
操控航母的AI被屈尊降貴被用於下棋作弊,一晚上下來的後果就是,藍玨輸得慘不忍睹。
他半真半假地說:“你就不能讓一讓我?”
褚襄裝模作樣地撚起棋子:“君王之尊可不是靠讓來的。”
片刻後,藍玨看著棋盤,隨口說:“白墨告訴我,你拔出了龍雀。”
“是。”褚襄將棋子落在棋盤上,發出啪嗒一聲輕響。
他坦然的態度反而讓藍玨幾乎無話可問,但終歸這件事不會這麼過去,坊間傳聞,龍雀乃君王之刃,而過去也的確不曾有人拔出過,現在,藍玨並不為自己拔出龍雀而狂喜,到是為褚襄也能拔出這把刀而好奇。
“或許真像你妹妹說的,你是天上的妖星,那麼拔出一把妖刀,也就很合理了。”
褚襄笑:“君上還信這個?”
“我不信。”藍玨回答,“但我需要彆人信。”
“君上還是信一下比較好。”褚襄說,“不然,我該擔心哪天君上忽然把我拖出去砍了呢。”
藍玨看著他,眼底溢出笑意,他故意說:“那還真不好說。”
褚襄摸了摸脖子,隨口說:“砍了有點慘,賞杯毒酒就行了。”
藍玨沒有說話,褚襄又笑了一下,捏著棋子說:“不過,到時候您君臨天下,乾涸的土地重新變作良田,您真的砍了我,就把我掛到城頭去,到時候我眼見大好河山,想來也能瞑目。”
他們正說著,屋內忽然一陣輕微響動,藍玨當場拔出長刀,隻見到莫疏崇從角落裡走出。
他的胳膊還在滴血,但他徑直跪了下來:“屬下有罪,背著國主刺殺大鴻臚失敗了,是屬下魯莽,不該草率刺殺,被人占得先機一路追逃至此……”
藍玨道:“你先止血,稍後再說。”
街頭傳來陣陣喧嘩,莫疏崇隨意抹了藥:“幸虧街上有義黨鬨事。”
藍玨說:“你以為我會對你們的小動作一無所知?雖然你們離未庭此次刺殺沒有經過我的允許,我也不想管你們刺殺的目的是什麼,但我既然收用了你們,就不準備讓你們這麼快全軍覆沒,是我讓楊豐去聯絡了那些義黨,我並不打算收攏他們,但關鍵時刻還是能用一用。”
“謝國主……”莫疏崇麵露愧疚說,“這次,是占星閣出了手。屬下本不該驚擾國主,但……”
“西唐國主可在!鐵衛白靖安求見!”
莫疏崇臉色一變:“不好,我明明沒有留下痕跡!”
褚襄迅速一指床底下:“藏起來,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