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意有所指地伸出舌尖,舔了舔唇角,眼中笑意更深,於是藍玨直接掀了棋盤,扯過褚襄的領子,在他嘴唇上狠狠地親了下去。
“唔……”
半晌,他們氣喘籲籲地分開,藍玨笑道:“比如,這你沒猜到吧?”
褚襄喘息著回答:“不。這個我當然猜到了。”
“艦長,你到現在還覺得,對麵那位是你的艦長夫人?”謝知微語氣微妙,似乎並不太忍心戳穿。
褚襄倒是樂嗬得很,他說:“你懂什麼,這叫以退為進,敵不動我不動,誘敵先動。”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謝知微無言以對。
夜裡,楊豐進來過一次,遞上了西唐的國書,藍玨看了一眼,丟給了褚襄。
“東唐那邊完全按照預計,將大部分兵力聚集到了邊境林區,莫疏崇安排了很多異族在林區內製造假象,區區幾百人,聲勢大得像有上萬。”藍玨對莫疏崇的辦事能力非常讚賞,“現在他在西唐王宮,護著小念呢。”
褚襄:“少主沒有大礙吧?”
“王叔想動手,手下人不敢,他的人打不過莫疏崇。”
藍玨想了想,一把抽出褚襄手裡的紙,拉著他的手腕:“你再去睡一會,待會兒出發前,我叫你。”
“我覺得我不——”
“快去!”藍玨起身,直接把褚襄拽起來丟到了內室床上。
謝知微道:“艦長,需要安眠曲嗎?”
“……”褚襄心塞的發現,他的AI現在也變得更聽藍玨的話了。
……
黎明很快到來,血色在天邊浮現,一百多銀甲白衣的銀鷹,在晨曦中列隊整齊,翻身上馬,雙手銀刀出鞘,背負彎弓。他們疾風一般衝入亂陣,一如既往,藍玨一馬當先,膠著的齊趙兩國亂陣頓時像被一道銀芒劈開。
“蘇靳!找他們的將騎!”藍玨手握銀槍,橫著揮出去,便看見一排人頭滾落,趙國圍攻過來的士兵頓時瑟縮了一下,對上那雙滿含殺意的眼神,似乎不必戰鬥,就已經先敗下陣來。
刺客們將褚襄與褚河星護衛在後方,這回藍玨並未放任他們自成一係,所有的異族戰士被編排成護衛隊,連褚河星都得到了一把短刀。
銀鷹過境,如入無人之地,區區一百多人,卻讓齊國的陣勢瞬間高漲,如果沒有意外,午前,這一仗趙國必敗。
但,這個世界最不缺少的就是意外。
謝知微忽然預警:“艦長,艦長!五裡外,至少三千騎兵!”
褚襄一愣:“不好……戚鹹不可能藏著三千騎兵不報,趙國……趙國是東唐的好處也想要,平臨城,他們也想爭!”
藍玨忽然感到腰間一陣劇烈的顫動,龍雀在刀鞘內震動,隱隱發出悠長嗡鳴,刀身忽然徑直指向了西北方向,藍玨立馬陣前,側耳細聽。
“蘇靳!”藍玨忽然大吼,“銀鷹整隊,有騎兵來了!”
不遠處,塵土滾滾,三千重甲騎兵列隊而來,與輕騎不同,這種重甲的騎兵連帶戰馬都包裹著森冷的鐵甲。若是雙方對衝,輕騎本就不如重甲騎兵更有震懾力,更何況,銀鷹的精銳隻有一百。
李術驚呼一聲:“那不是趙國的騎兵,那是東唐的重甲鐵騎啊!”
東唐國的重甲騎兵,曾與西唐銀鷹起名,隻是近些年來,東唐國主景榮翰年事已高,這支騎兵也已經很久都沒有出征過了,早些年,忠於天子的景榮翰也曾是這支重甲騎兵的統帥,為當今皇帝平過不少的戰亂,近些年,天下局勢早已不是一支騎兵能夠平定,隻是沒想到,他們會在這裡遇到東唐騎兵。
藍玨的眼神變得冷冽異常,他與褚襄幾乎在同一時刻想到——
曲淩心,曲淩心並不隻握有緹衣鐵衛。
皇帝的鷹犬,在天下傾覆之前,仍然忠心耿耿,試圖讓那一天晚一些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