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寧與白樂穿著普通的粗布衣服,一臉驚恐地被兩個士兵抓著,拖到一處營帳裡。
“統領,您看昨天抓這兩個姐妹,還不錯的吧?”
唐晉端坐在大帳裡,他的副官們正集合在一起,一邊喝酒吃肉,一邊商討著西唐那個突然冒出來的國師。
他放下酒杯,點頭:“是不錯,哪兒來的?”
白寧已經哭著撲到他身前:“軍爺,我們姐妹是無意衝撞軍爺的呀,我們家裡戰亂,是來這邊投奔親戚的,不想竟然誤入了軍爺們的陣地,真的不是什麼探子啊——”
一屋子的軍士們吃吃地笑起來,他們當然沒有人真心覺得這是什麼探子,不過是抓從軍姑,但是西唐軍規不允許帶軍妓,那就隻能想一些旁的名號了。
唐晉揮了揮手:“行了,先帶下去吧,今日本將還有些要事,沒工夫了。”
於是兩個姑娘又被拖回了關押的那處營帳,整個營帳裡全是大籠子,籠子裡關著一個個姑娘,有的神情恐慌,有的麵色麻木,也有試圖自殺的,已經被結結實實捆了起來,嘴裡塞著破布,動都動不了。
幾個士兵醉醺醺地撲過來:“新來的……嫩著呢,今晚將軍們忙,沒空疼你們,來,先讓哥哥們爽爽……”
白寧隨手從口袋裡摸出某種藥粉,往那士兵臉上一扔,撲通撲通,幾個士兵紛紛倒地,然後眼神迷亂地對著空氣亂動起來。
白樂嫌棄地啐了一口:“幸虧帶著墨娘子的‘醉生夢死’,不然還得拿手打。”
她們靈活地從籠子裡鑽出來,好像身體沒有骨頭,是水流做成的,整個屋子裡瞬間安靜下來,隻聽到了那些中招士兵的呼吸聲。
白家姐妹做了噤聲的手勢,那些女人們的眼睛裡閃爍著怪異的光彩,姐妹兩個將隨身帶著的些許藥物一一分發給了這些姑娘。
“我家先生有些事,希望能請各位姐妹們幫忙。”
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坐在籠子裡,她看上去最狼狽,身上的衣服已經碎成了破布,但沒有人給她換洗的衣物,這是這裡最老的一批姑娘裡剩下的唯一一個了,她冷漠地抬起眼睛,用沙啞的聲音問道:“我們?我們又能做些什麼,你們先生又是什麼人?”
不等白家姐妹答話,她又說:“先前,也不是沒有家裡有些權勢的女人被抓,外頭也是想著救人,騙我們裡應外合,但最後還不是死在這裡?如今這天下都是那群狗男人的了,你能怎麼樣?”
她一說完,許多女人眼裡的亮光又暗淡了下去,低著頭,抱住自己的膝蓋,沉默不語。
整個營帳裡死氣沉沉,就好像這隻是個停屍房。
白寧與白樂看著她們,但那些女人們卻大多數像是沒有魂兒,並不看她們,許多人身上都有傷,但好像已經不疼了,隻偶爾發出麻木的輕哼。
“我勸你們彆鬨了。既然有些手段,就快逃吧,不然給那些兵爺知道了,會抓你們表演角鬥。”另一個女人搖著頭說,“他們會把反抗激烈的姑娘,抓去和野狗、野狼關在一個籠子裡,然後表演,說是打贏了就能自由呢……嗬……”
白寧張嘴想要說什麼,但白樂拉住她,搖搖頭:“沒用,她們都不相信自己能活下去,你說什麼她們都不會信了。”
但她轉過去,輕聲問那個女人:“那你甘心嗎,就算要死,你不想在死前,拉那些禽獸陪葬嗎?反正你怎麼樣都會被玩死,那為什麼,不在死之前,拉一個陪你一起下地獄的呢?”
仇恨,在這些女人的眼睛裡重新亮起了光。
白寧說:“他們喜歡看你們被玩死,你們不反抗,不過就是無聲無息地死而已,反正活不下去的,不如聽聽我們要做什麼。”
女人低聲重複:“是啊……反正……活不下去……”
“既然活不下去,為什麼不做一把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