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麼人敢動,儘管景榮翰許諾了榮華富貴,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大勢已去。城牆外的東唐士兵默不作聲,慢慢把兵器放在了地上,有了一個帶頭人,很快,接二連三的武器被丟在地麵上。
褚襄撩起簾子,對赤鳶們點了點頭,於是女兵們縱馬出列,整齊地奔著傷兵去了,不論是東唐的還是西唐的,她們看見一個算一個,能救的都救了,這下還有些掙紮的東唐士兵見狀,也急忙丟掉了武器,生怕女兵們錯過自己,從此落下個殘疾。
景榮翰目眥儘裂,但沒等他說什麼,藍玨策馬出列,搶先一步緩緩道:“景榮翰,你倒行逆施,不顧城中百姓死活,強征糧草,強抓壯丁,死守城門不出,如今這般,仍然負隅頑抗,你必遭天譴!”
說來也巧,藍玨說完這句話,低矮的半空中霎時一道霹靂,電光一閃而過,驚得所有人說不出話來,天空之中本有些雲彩,但怎麼看也並不像是積雲成雨的樣子,一時之間,到處一片嘩然。
藍玨還算平靜,他側頭看了一眼遠處的褚襄,褚襄注意到他的視線,縮回到馬車裡,捏了捏鼻子。
“謝知微!你這是什麼新功能?”
謝知微一本正經地說:“全息投影外放啊!”
“……你當初說好的不帶外放功能呢?我要看個片兒你說看不了!”
謝知微再次理所當然地回答:“艦長,我沒有基座,充個能很不容易的,你讓我辛辛苦苦積攢來的這點能量,拿去給你放片子,你懂不懂好鋼用在刀刃上?”
褚襄:“……”
然而,更大的喧嘩聲忽然響了起來,褚襄這回沒有探頭,他端坐在馬車裡,老神在在地露出笑容。
城頭上的景榮翰忽然臉色漲紅,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慢慢憋成了青紫色,再然後,他兩眼一翻,好端端地,就從城頭上跌了下去。
誰也來不及反應,這位戎馬一生、老來野心勃勃的東唐國主,就這麼從城頭上掉了下去,摔進了塵埃。
不知誰高喊了一句:“賊首……遭天譴了!”
城中頓時嘩然一片,士兵打開城門,恭迎唐國主藍玨入城。
東西兩唐,由此,順理成章,重新合並為唐國,西唐國主藍玨,也正式成為唐國國主。東唐原本的士兵沒有什麼反抗,很快接受了新的軍令,善水營大軍將俘虜們紮營整合,重新編排,其中非常順利,並無阻礙——因為藍家曾經是唐國正經的國主,如今景榮翰死了,還是“天譴”死的,在士兵眼裡,藍玨這個國主就更加名正言順了起來。
東唐原本的朝臣也無話可說,景榮翰軍功卓著,但算不上明主,這幾天閉城不出,苦得是平民百姓,勞師動眾“討伐異族”,遭殃的也還是普通人,所以朝臣當中除去曾經是藍老國主舊識的老臣,在新臣子當中,也有許多本就不太滿意景榮翰作為的,這下歸順了藍玨,也沒什麼芥蒂。
一個不過興起十幾年的藩國,國主又不得民心,得此良機,自然平得順利。
藍玨接受了朝民與百姓的跪拜,微微頷首,寵辱不驚。
除此之外,他上上下下該處理得東西不少,但好在原本東唐朝臣都在,雖然他不太確定褚襄是怎麼做到的,但他百分百肯定,景榮翰那個“天譴”與他有關;朝臣們當時有不少跟著景榮翰在城頭上,但竟然都沒有什麼事兒,眼下所有些驚著了,但也不會嬌弱到臥床不起,所以不需要他親自操辦所有事情,使得他得以抽空去瞧了一眼褚襄。
一瞧可不好——
床上的褚襄抱著被子滾成一個卷,兩個美貌姑娘還在幫他捏腰。
褚襄愉快地從軍紀嚴明好艦長墮落成放浪形骸的妖孽國師,心安理得地享受白家姐妹們的全套按摩,並且深深認為,這比龍雀上的軍醫手法好多了,一幫連自己血管神經長啥樣都見過的戰友動手鬆骨按摩,怎麼也沒有弄兩個大美人幫忙按摩來得舒爽,所以前龍雀艦長這被腐蝕的速度也是相當快,閉著眼睛趴在床上,愉快地輕聲哼著歌,指揮白家姐妹捏肩揉背。
“嗯……對對,啊~~再往下點——”褚襄趴在軟乎乎的枕頭裡,舒服得有點得意忘形,正享受著,忽然腰上一陣劇痛,褚襄悶哼了一聲,一轉頭,赫然看見背後站著一臉陰沉的藍玨。
“唔……”褚襄趴在床上,抬起頭,微微睜大了眼睛,下意識地吞了口口水:“君……君上……”
藍玨陰沉地問道:“很舒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