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葉總艦隊長並未因為褚襄這句調笑有所動搖,那聲音依舊波瀾不驚,嚴肅認真得好像正站在指揮台下命令,隻是他說的內容卻是:“你怎麼說也是我們艦隊的艦長,豈能是他說抱走就抱走了的?若不是隔著黑洞,我肯定要讓韓逸他們安排點考核測驗的,現在的話,考核還是得考,至於具體考核什麼,我再想想吧。”
褚襄:“……”
他的嘴角因此微微抽搐,整個表情都扭曲了,這時候差點被他們忽略掉的陳國陸波城將軍,與那一直不肯自報姓名的夜族人,正密切關注褚襄的變化,看褚襄坐在那裡紋絲不動,他們還是比較擔心藥劑無效的,這種注射類的怪異藥物史無前例,陸波城先前並不是特彆看好。
但現在——他們對視一眼——生效了!這是生效了!
褚襄的怪異舉動被當做藥物生效,於是陸波城試探著問道:“先生,現在感覺如何?”
褚襄聞言微微抬頭,眼神似乎有瞬間的迷茫,他歪了下頭,道:“君上去哪了?”
“君上啊。”夜族人接過話頭,“他去檢查鐵路的修建進程了呢,先生,您可有什麼要較交代的?”
一絲掙紮的表情從褚襄臉上浮現起來,但很快又重新變得茫然,他靠在座椅上,嘴唇微張,剛才被打過的一側臉頰泛紅浮腫,他隨著聲音下意識地轉動身體,似乎正努力保持理智,然而繩結在他細嫩的皮肉上磨出星星點點的紅痕,似乎又引得他極不舒服,喉嚨裡發出輕微帶著顫音的低哼,竟然讓陸波城喉嚨裡一陣發乾,如今從帝都傳來了喜好南風的風氣來,陸波城也不例外,家裡養了不少容貌昳麗的男寵,但現在一對比,那些故作騷浪、整日穿紅戴綠、塗脂抹粉的男人竟半點都比不得眼前這個。
“君上……”
意識不清的人靠在哪兒,舌尖從口中微微探了出來,負責製藥的那個禦醫正在陸波城耳邊興奮地說:“這就是藥物生效的正常反應,他會感覺喉嚨裡發熱,口中乾渴……”
但陸波城有點懶得聽,他瞧著褚襄,一身保養得細膩的皮肉,似乎是又白又滑的,雖腰細腿長看上去沒什麼肌肉,但整體比例頎長優雅,根本不像他府裡那幾個節食減肥過度導致像根竹竿的庸脂俗粉。
夜族人看了他一眼,眉頭一皺,便已經知道陸波城腦子裡轉什麼心思,當即怒火更旺,抓起另一支注射器,又紮了褚襄一下,意識迷離的人根本沒有掙紮,仰著脖子隨他動作,針管拔chu來的時候一個明顯的紫紅色針眼留在他的側頸,白皙的膚色使得這針眼看上去更加可怖了。
“先生,鐵路還有好多事沒有交代完,您是不是該繼續說說?”夜族人動作粗魯,聲音卻偽裝得極其像樣,打定主意要套出褚襄的話來。
於是,褚襄微微轉了轉頭,神色迷離的片刻,低聲說了什麼。
夜族人皺眉,湊過去聽,隻聽褚襄舔了舔嘴唇,說道:“君上怎麼……還不回來呀,我得去沐浴更衣,好等君上回來,才能共赴巫山……”
陸波城感覺自己瞬間激動了一下,隨即夜族人大發雷霆,卻不敢真傷了褚襄,畢竟他留著還有用,隻是他聽見身邊陸波城變粗的呼吸,更是氣悶得心口直疼。
他強忍著,說:“君上馬上回來,但若是君上回來時,咱們沒把該做的任務完成,那也是不行的,不如先生把設計圖和技術核心說出來,我好去監督那邊的進程。”
“唔……”褚襄低著頭,晃了晃,嘴裡喃喃道,“是……那好,你聽著,那火車看起來……唔……看起來的確絕無僅有,但實際設計卻……簡單得很……”
褚襄這般一說,夜族人大喜過望,立刻招手,讓身後那些待命的機關術士認真聽著,好做記錄。
褚襄動了動嘴唇,吐了口氣,勾起一個笑容,那笑容顯得豔麗明媚,宛如癡情人終於等到情郎,他說:
“君上說了,待到火車建好,我們要一路坐著,到漠北大金帳去旅行呢……隻是,君上說得這般正人君子,卻叫人偷偷打造了不少有趣的小玩意兒,那個做守貞鎖的匠人早讓我偷偷收買了呢……哼,真當我一無所知呢?”
夜族人的額頭猛然暴起了青筋,讓人懷疑他是不是會突然炸血管而死。
“哈哈哈哈哈哈哈——”謝知微在頻道裡笑成了人工智障。從聲音判斷,韓逸八成已經笑到了地上,而為了維持自己威嚴形象的葉總艦隊長怕是早早開溜去了。
褚襄哪裡有半點意識不清,這會兒真是火力全開,過足了戲癮,還偏偏挑選了那些十八歲以下不宜觀看的內容來演繹,謝知微全力配合,仗著自己已經在幽蘭號上備份,不怕被艦長清理庫存,開始瘋狂從海量素材庫裡精選台詞協助艦長,於是褚襄嘴裡各種孟浪,一會兒是我好喜歡君上,一會兒又是君上快來喂飽我,我下麵餓了,再來又是什麼可不能再做到天亮了身子吃不消……一個來自星際、思想不知道比這時代開放多少倍的現代人,如果火力全開一門心思飆車,那可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受得起的,那夜族人已經氣得拔出了刀,卻始終因為顧全大局,不敢動手,隻得撒氣在了研製藥物的禦醫身上,啪啪啪幾個耳光甩出去,整個屋裡一片死寂,就聽褚襄一個人在那兒極賣力氣地飆車。
“我便不信了,給我每日用藥下去,我便不信這人腦子裡半點有用的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