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國臣子在爭論,是否放棄與大漠軍隊的糾纏,加入楚衛與陳國,力求將唐國主絞殺在瀾湘縣城,從此南境便少了一個大敵。
“可一旦大漠那幫蠻夷殺入都城,聽聞大漠習俗便是欺男霸女,屆時他玷汙我國主,我晉國顏麵何存?”
隻有一名老臣子這樣說,這名老臣是先王的心腹,到底是看著女主長大的,但他輕飄飄的話沒有激起任何水花,朝臣們還是興高采烈地議論著如何殺死藍玨,瓜分唐國,迅速搶奪唐國的新科技。
女主在聽到“宗族裡還有的是王女”這句話的時候,便憤然離席,然而高台上國主的離開沒有被任何人看在眼中。
“國主!這可如何是好!”侍女急匆匆追了上來,帶著哭腔問。
晉國女主沉默不語,國主的珠翠壓得她脖子生疼,她瞧著輝煌華麗的宮牆,心底裡的怨恨再也不能掩蓋。
她說:“縱然大漠蠻夷的習俗,是攻占了敵方的城池,便殺光男人,霸占女人……那如果我不是敵人的女人,他們不就不會粗暴待我了?”
“國主?”侍女驚呆了。
晉國女主咬牙道:“左不過是個花瓶擺設,擺在誰那裡不是擺設。去,去給左將軍捎話去,他不是想要我這女兒身麼,拿去便是了,但你告訴他,讓他帶兵去把陳國那個曾對本王出言不遜的陸波城將軍給我殺了,他拿著首級來我宮中,本王才與他巫山雲雨,共度春宵!且慢,再加一句:莫說春風一度,待事成之後,便是立他為王,又有何不可?”
侍女驚愕:“這……我國目前不是與陳國、楚衛三方結盟嗎?”
“哼。”女主低笑一聲,秀美的容顏有輕微的扭曲,她的麵容沉靜嬌美,但眼底終於透出一絲絕望的瘋狂,“晉國與陳國、楚衛結盟,與我又有和乾係?他們想殺唐國藍國主,莫說藍國主於德行上強過那幫人百倍萬倍,即便那就是糊不上牆的爛泥,我也定不讓他們輕易得了手去!”
“是!奴婢明白了!”
……
楚衛與陳國從兩個方向,分彆攔住了藍玨的前後出路,瀾湘縣城也算是一處小關隘,收到地形限製,藍玨想要突圍,無外乎從楚衛、或者陳國的防線衝出去才行。但他手裡的人馬不足五百而已,龜縮城中,借助地勢險要,或可暫時保得安全,但突圍絕不簡單。
幾天裡,藍玨與褚襄裡應外合,嘗試了不下五次,給陳國軍隊造成了極大損傷,卻並不能成功。
“先生,我們不嘗試從楚衛國方向試一下?”盧淵問。
褚襄:“不,我們咬住陳國,現在三方博弈,陳國與楚衛又不是完全的一條心,一旦勢力傾斜,陳國被拖得身心疲累,他們也會提防還精力充沛的楚衛,到時候,才是真正的突圍好時機。”
朱九憂心忡忡:“隻是,國主的補給怕是不多了。”
褚襄靠在窗邊,眉頭緊鎖,白寧從行李裡麵掏出了大氅,想要給他披上,但褚襄擺手拒絕。天氣已經開始轉涼,南境一亂幾個月過去,天翻地覆。
通訊頻道打開,對麵傳來韓逸的聲音:“怎麼,我聽謝知微講,你家那位出事了?”
“嗯,圍城。”
縱然對麵也是身經百戰的星際戰將,但圍城這種困局還真一時半會提不出建設性意見,因為星際時代幾乎不能存在包圍這種局麵的,除非十倍百倍的敵艦群,才有可能形成一個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的包圍圈。
褚襄煩躁道:“他又不會插翅膀飛起來,若是一個人還好,我就讓蜂鳥飛進去把他拎出來,但那裡麵五百多戰士,我不能扔下不管。”
“會飛又不一定要插翅膀,你那頭的工程師不是弄出蒸汽機了嗎?”韓逸說著,頓了片刻,然後聲音一變,換成了幽蘭的中央控製趙文斌,趙文斌更加理智冷靜,他指出:“褚艦長,你知道二十世紀前後流行過飛艇嗎?”
褚襄眨眨眼:“飛艇?”
“對,那東西的確不夠安全、耗能不小,速度也慢,但畢竟在生產力還落後的時候,是第一種大規模載人飛行器具,製作難度低,而且工程部可以用28世紀科技幫你調整調整設計,我覺得,地麵突圍不行,便想些空中方法好了,左右飛艇的技術含量一般,你就是作弊拿出圖紙,也不會太影響文明進程。”
飛艇這東西雖然也曾成功飛過大洋,但天氣、環境、本身穩定性等等因素都充滿不確定性,很快就被淘汰,褚襄也記不得那玩意兒那裡運輸了幾年的人,總之後來最多拿它們掛廣告而已。
如此,的確是個新的想法,但是,褚襄苦笑一聲:“你當這裡是謝曉的工程部實驗室?一個飛艇幾分鐘就給你弄出來?這裡的工程師造飛艇,沒有個把月是不用指望了。而城裡……城裡的存糧等不到那麼久。”
便就在此時,盧淵一臉古怪地衝了進來,好在頻道通訊不必出聲,才沒讓盧淵看見褚襄自言自語的怪異模樣。
少年進門跑得滿頭大汗,遞上一個帖子,褚襄接過來一看,竟然是陳國的國書。
他皺起眉:“這什麼?”
盧淵神情古怪,說:“屬下的探子回報,陳國後方怕是出了什麼事兒,但具體我還沒調查清楚,隻是,方才陳國忽然遞上國書,希望與我國停止紛爭,轉為……聯姻。雖說是……國主婚事,但國主不在,便隻能先生定奪了。”